“铿锵”一声,是长剑落地的声音,而苏浅白的脖颈上也横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身就靠在苏浅白的下颚处,削断了他飘扬在肩侧的一缕青丝。
此时,苏浅白的右手垂在身侧,手中握着的长剑早就被挑开,跌落在远处的地上,而垂在身侧的右手明显的颤抖着,白皙的手背上冒着青筋,右手的虎口处震开了一道血痕,泛着淡淡的血丝。
“如此,你可明白。”萧何看着苏浅白那张淡然的脸悠悠地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苏浅白抬起右手目光怔怔地望着那只五指骨骼分明,白皙好看的右手出神。
此刻,苏浅白的右手仍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虎口处的血痕和生生发疼的感觉,这一切都在告诉苏浅白他的右手真的不能执剑了。
右手执剑十几年,早已成为一种习惯,而却在这一朝告诉他,右手不能再执剑了,苏浅白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虽然一早祁云储存都告诉过苏浅白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料到,如今的右手如此残败,竟连一招都接不了。
苏浅白怔怔地望着右手,久久不语,眼眸仿若蒙上层看不透的薄纱一般捉摸不透,不知是在愁绪还是在沉思。
过了许久许久,苏浅白才猛然醒悟地抬起左手,看着这个与右手相似的手,它还是可用的,完好无缺的,可以替代右手执剑……
恍然大悟之后的苏浅白探手拔出被萧何插在身侧地上的长剑,第一次握着剑的左手有些僵硬,姿势颇为怪异,苏浅白紧紧了执剑的左手,眸子定了定,开始思索着当年如何习剑的过程。
剑还是剑,人还是原来的人,只是手却是不是同一只,那又
何差呢?苏浅白沉了沉脸色。
左手执剑,一遍又一遍地练着最基础的剑招,不厌其烦地挥动着手中的剑,似要已最快的速度让左手熟悉执剑的姿态。
清晨的天空,还未很热,只是日头转得特别快,很快,那轮炙热便爬上了正午当空,直射着大地,已然步入五月的节气,艳阳的天相当的惹人燥热。
而战斗台上,那抹黑色的身影,却仍旧孜孜不倦地挥动着手中的剑,一如当年勤奋学习的少年。
一个早上的练习,苏浅白左臂早已酸痛不已,在炎热的日头照耀下,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潮,豆大的汗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的从他的额前滑落,滑过左脸的脸颊,直至下颚,才滴滴的落到地上,而后被滚烫的石板蒸发,消散不见……
又是一阵阵的“铿锵”声,而这一次不是剑掉落的声音,而是挥剑在地,剑身蹭蹭断裂成数截,一段一段地掉落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刺耳声。
“呼……”苏浅白屈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一滴滴地落下,苏浅白丢掉手中的断剑,看着酸硬的左手,五指合拢,有节奏的张弛着,感受着丝丝的变动,欣然的笑在薄唇上露出。
“嗯。”身侧响起了清冷的声音,苏浅白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装满水的水囊,顺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向上看去,祁云初蹙眉的神色便落入了苏浅白的眼中。
“谢谢。”苏浅白接过水囊,猛地往口中大灌,修长的颈上性感的喉咙在不停地滚动着,唇边溢出的水渍顺着唇角滑下,浸湿墨色的衣裳。
这狼狈的一幕落入祁云初的眼中,除了嘴角抽搐以外,更多的是不忍直视,这还是那个俊美谪仙的白衣少年嘛?分明是个在荒漠中迷途饥渴难耐的大汉!
“感觉怎样?”祁云初看着喝完水后,用袖摆擦了擦嘴角的苏浅白问道。
“至少可以握住了。”苏浅白伸出左手,五指用力地合拢,形成一个坚硬地拳头,充满的爆发力。
“嗯。”祁云初点了点头,看着日头下冒着大汗的苏浅白,心中感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关怀地开口,“先休息一下吧。”
苏浅白仰头看着刺眼的光线,无法睁开眼的他用手挡挡了灼热的光线,微眯着眸子,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阳光,真好。”
随即,便淡笑地看了一眼不明所里的祁云初,转身下了战斗台。
看着苏浅白离去的背影,想着他最后的那一句四个字,阳光,真好。祁云初反复的念叨着这四个字:阳光,真好。
一瞬间,似乎明白了苏浅白所言,或许也能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少时的他贵为太子却仿若在黑暗中一般不得自由,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念、可以做。
一直冷然的他才会觉得阳光,真好。而这阳光却也是自由天空下的阳光,就像当年苏浅白被萧何所救,走出竹屋后迎来的那缕阳光一般,灿烂的让人感到心窝的舒适,从内而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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