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接过信上面写道:
海绥先生:承蒙先生妙施圣手,拯我性命,凌风无以为报。今奉上金币一千,小小敬意,请先生笑纳。
今我匆匆离去,不能面辞先生,请您勿怪。先生医术高明,宅心仁厚,我心中不胜钦佩,临别依依,片纸难尽。
先生万福。
凌风敬上。
附言:另有一千金币,烦请代我交予鸾红小姐,感谢她数月来的精心照顾,并请代我致意于她。谢谢。
女王看了信,喃喃说道:“他想到了你们,却没有半个字留给我,难道他就那么记恨我吗?”鸾红说:“他就那个脾气,越是一般关系的人,他越是客气。他没有面辞陛下,就说明他对您有感情啊。”
广徽亲王派人把尼姆找来,佯装生气地对他说:“你这个老东西,我向你借钱你推三拖四,怎么你借给凌风就这么爽快。他匆匆走了,要是将来不把钱送来,你可就损失惨了。”
尼姆苦着脸说:“就是,我现在也在后悔,怎么会鬼迷心窍,会答应他。”亲王说:“下次可别这样糊涂了。”尼姆连连称是,他从亲王那里出来,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他这次赚了一大笔利润,所谓后悔的说法,这用来迎合亲王的,他自己可一点也不担心。
凌风带着几个侍卫在道路上纵马奔驰,他右手紧紧拉住马缰,身体贴在马背上不停飞奔,几个侍卫都被他甩在后面,曹玮尽力和他并排向前,喘着气对他说:“大人,您的速度太快了,您的身体不适合奔驰,还是小心为上。”凌风不理他,双腿夹紧了马腹,一直向前。
三天后,他们来到绮兰与大秦的边界上,凌风默然回望,心中十分难过,他人离开了,却把心留在了那边。他真能舍弃那一段感情吗?
在边境的小城歇了两天,他们继续飞驰向前。曹玮看着凌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好劝说,只是在心中暗暗叹气。十天之后,他们来到京城。凌风被他们从马上扶了下来,他感觉身体非常难受,勉强支撑着把管事叫了过来,叫他到西市请医生为自己诊治。
管事到了西市,在一所住宅前敲门,一位清秀的女士开了门,她叫楚青,是一位有名的女医生,凌风有时生病不想让王上知道,就请她来医治。楚青是个寡妇,丈夫在五年前去世了。管事见了她,恭敬地说:“楚青夫人,凌大人身体不舒服,请您过去为他看看。”楚青吃惊地说:“凌大人他回来了,这么快?”管事说:“今天刚到的。”他让楚青上了马车,马车急促地向凌风的府邸驰去。
他们到了凌风的卧室,他在静静昏睡,曹玮守在旁边非常焦急。他说:“你们终于来了,他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好呢?”管事说:“他平时慢悠悠的,但凡事一上心,就风驰电掣般奔走,一点不爱惜自己,这样身体早晚要垮掉。”
楚青给凌风诊了脉,她说:“凌大人是由于心神不宁、劳累过度;加之先前重病还未完全康复,今又奔驰太过,使身体受到很大损害,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曹玮点头。
管事说:“要不要把凌大人抵京的事情启奏王上?”曹玮说:“等两天再说吧。”
侍卫军官郭维进来看了凌风,跟着曹玮走出来,他说:“曹玮将军,此次您跟随凌大人出征,战功卓著,王上已经任命您为副将,真是可喜可贺。您还不满二十岁,以后前途大有可为。”曹玮一笑:“这都亏凌大人的提拔,郭将军可惜生病,错过了机会,我为你感到遗憾。”郭维一年前初来时,是参将,当初曹玮只是校尉,比他级别低,王上朱光为了平衡他们两个,给曹玮也提了参将。如今曹玮立功升职,他比郭维要小十几岁,职衔倒比他高许多。郭维心中那个滋味就别提了。
次日清晨,凌风慢慢醒来,曹玮看他苍白憔悴的样子,心中非常难过,他慢慢地把凌风扶起来,凌风看着他,有点过意不去,他说:“曹玮,我没事,是这几天心情不好,想纵马飞奔发泄一下。咳,我这个脾气,怎么也改不掉。”
这时管事过来通报,九门提督尹源过来看望大人。曹玮一楞,他说:“是谁把大人回京的消息透露出去的?”他对凌风说:“大人,我去接待他,跟他说您身体不好,不能见客。”凌风点点头。
曹玮在凌风的内客厅里见了尹源,说:“提督大人,您来看凌大人?”尹源说:“我是奉王上之命来的,凌大人身体如何,王上很是关心。”曹玮心想:“他既然这么关切,为什么不自己来呢?”他说:“那我把您的意思通报给大人,他实在不能见客。”尹源神情有些为难,他说:“王上命我一定要见到凌大人。”
这时,后面的门开了,凌风衣着整齐,慢慢的走出来。他说:“王上派您前来,有什么要事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尹源看他面色确实不好,心中不安,他说:“凌大人此次出征辛苦了。”凌风说:“我还好。王上叫您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尹源说:“王上叫您进宫去见他。”凌风说:“是现在吗?”尹源点点头。曹玮在旁边说:“大人,您的身体要紧,请尹大人和王上说明一下吧。”凌风说:“你不要说了。”他对尹源说:“请等候片刻,我去更换衣服后就跟您进宫。”
凌风趁进屋更衣的功夫,从一个瓷瓶里取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他在椅子上坐了片刻,觉得精神好了一些,这才出来。
他随着尹源来至宫中内殿,王上朱光正在那里等他。他看到凌风进来,不由得从座位上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猛地停了下来。凌风到朱光,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尹源在旁说:“陛下,若没有微臣的事,那我下去了。”朱光嗯了一声。
凌风梗咽着说:“陛下……”朱光看着他,说:“回来就好,听说你安然无恙,我真是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情也好多了。”凌风跪倒在地上说:“微臣无能,害陛下担心,真是该死。”朱光一把把他拉起来,说:“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这次出征,你立了大功,景武能安然脱险,也多亏你。他太年轻,不及你稳重踏实,若这次没有叫你陪他前去,这场战争能否打赢还在未定之天。你的功劳和景武相比,还要超过他。”
凌风说:“此次胜利,上托陛下天恩,景武殿下指挥有方,下靠将士们用命。我在战事当中就被俘,后面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陛下过奖了。”
朱光说:“你一直是这样。无论如何,我总要重重奖赏于你。”
凌风默然不语,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奖赏”二字,总觉得他所有的付出,都变成一笔交易,对方拿好处酬谢他,就银货两讫,互不亏欠,这使他心中很不舒服。
他轻声说:“这次战事,将士们死伤甚多,如果有款项多给他们一些抚恤,对激励将士也有好处。我所做得都是份内之事,不敢要求陛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