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着饭,水柔就说:“今日尤青抽了一支卦签,说是瑶琴尚在御新声欲代故,我觉着是姚县丞要纳妾。”
袁熙点点头:“这姚县丞出身士绅,性子风流雅致,纳妾怕是免不了的。”
水柔放下筷子盯着袁熙:“没有法子阻止吗?”
袁熙摇头:“男人有几个姬妾实属正常,何况他这样的士绅子弟,而且这是人家的家事,想要阻止只能看尤青的本事了。”
水柔叹道:“尤青现在被那支签搅得六神无主,又能使出什么本事来,尤青那么好的人,长相端庄人又热情能干,为他生了一双儿女,竟还不满足,也不怕伤了妻子的心吗?你既是他的上峰,为何不能阻止?”
袁熙拿起筷子放到她手中:“柔儿先吃饭,吃完还有事呢,上峰也不能干涉他人家事,人家又没有触犯律法。”
水柔把筷子放下,噘着嘴不说话,袁熙又把筷子放到她手里:“好好好,我答应你,找机会劝说几句,听不听就看姚县丞的了。”
水柔说:“不行,只劝说不行,要想法帮着尤青阻止他纳妾。”
看袁熙点头应下,才笑着吃饭,饭后袁熙献宝一样拿出两盏荷花灯来,做得虽粗糙,水柔还是眼睛一亮:“子昭自己做的?”
袁熙点点头:“你走后,我问了问这盂兰盆节的讲究,说是有夜里到江边放荷灯之说,我就跟姚县丞学着做,做得不太好看。”
水柔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喜滋滋说:“我看挺好,我挺喜欢的,子昭有这份心就好。”
袁熙把手指凑到她眼前撒娇说:“柔儿,我的手指被竹篾子划破好几处,你看看。。。。。。”
水柔忙点亮灯烛仔细看着,拿出备着的金创药膏给他抹了,嘴里絮叨说:“真是,也不小心点,有几道口子还挺深的。。。。。。”
袁熙瞅着她直笑:“柔儿心疼我吗?”
水柔朝他手指上的伤口吹着气说:“自然心疼了。。。。。。”
回头看袁熙促狭得笑着,在他脸上轻拍一下:“谁心疼了,才不心疼呢。。。。。。”
袁熙抱住她好一阵厮磨,才拉着她手提了荷灯往江边走去,到了时沿岸站满了人,江中飘着各式荷灯,气派的小巧的双层的并蒂的,水柔看得高兴,弯腰放下手里的荷灯,袁熙也要放时,水柔瞥见里面有一张字条,伸手说:“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袁熙忸怩说:“眼睛真尖,就怕你看见,刚刚才放进去的,别看了吧?”
水柔不依,袁熙趁她不备,荷灯放到水里,水柔就伸手想拿回来,脚下一滑惊叫一声,唬得袁熙忙伸手拦腰将她抱回,低低在耳边说:“真那么好奇呀?我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感谢岳父岳母将柔儿生得这么好,又教得这么好,把我的祝福带给他们。”
水柔依在他怀中半天没有说话,袁熙在她耳边问到:“怎么了?嫌我不给你看?”
水柔低笑道:“子昭总说挑不出我的不好来,我呢,也是一样,挖空心思也没想到子昭有什么不好。”
两人就一起笑起来,身后有人说:“县太爷也携夫人来了?真是巧啊。”
回头看时,正是尤青和姚县丞,这是水柔头一次见着他,看上去是温和有礼的端方君子,姚县丞看着水柔微微一怔,作揖见礼笑道:“内人总说县令夫人生得美,今日头一次看见,真正是素若春梅绽雪,洁若秋菊披霜,静若松生空谷,神若月射寒江。。。。。。”
水柔扑哧一笑:“县丞大人谬赞不敢当,倒觉得青姐姐容貌端丽为人热忱性情贤惠,我要学着青姐姐才是,我家夫君也总是羡慕县丞大人有青姐姐这么位佳妇呢。”
姚县丞看看尤青点头:“那是自然,娶尤青为妻是我的福气,下午和县令大人一起做了荷灯,拉她来放还忸怩着不来,央求半天才一起出门。。。。。。”
尤青这才笑了笑,水柔过来拉住她手笑说:“县丞大人,跟青姐姐说几句话行吗?”
姚县丞连忙点头,水柔四顾无人悄悄对尤青说:“青姐姐放下烦心才是,县丞大人这不和你好好的吗?真有事情来了我们一起想对策,眼下无事千万不要乱了心神,免得心神恍惚再生了是非。”
尤青叹道:“我都明白的,他今日竟亲手做了荷灯给我,以前总是街上买了来,我这心里也极高兴,想到那签,就更生了烦忧。”
水柔悄悄指指姚县丞所在的方向:“正关切得看着你呢。”
尤青就一笑:“我这是庸人自扰,该来的总会来的,到时再说把,走,一起放灯去。”
水柔笑着推她:“青姐姐快去吧,和姚县丞一起放灯,我们已放过了,他明日头次升堂,我们早些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