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想起,仿佛那样的时日已经过去许久。
不多时,云玳推门而入,熟稔的提起药箱来到他身边,看见几乎已经黏在他伤口上的中衣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怎的这般严重?”
看这伤口狰狞的程度,若不是用了力气,不会如此。
可他在宅子里,能做什么耗费这般气力?
谢今澜道:“被某些人气得狠了,没什么,多将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谢今澜皮肤白,那猩红的血肆意在肌理分明的脊背上,多了几分靡丽的美,可伤口反复如此,日后定会留下疤痕。
云玳觉着有些可惜,抹药时,下手忍不住比往日更轻了些许,“容大人是不好,可表哥也要顾及自个儿的身子,莫因为他耽搁了伤口愈合。”
见她误会,谢今澜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轻轻应了一声。
“不过今日还得多谢表哥将丰凌送来。”
“我说过,我的话永远算数。”
不小心碰到他伤口的指尖颤了颤,谢今澜忽然便记起,他们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便是因他之故,是以这番话眼下听来着实可笑了些。
谢今澜尤其在意,在意到烦郁笼罩了眉眼,却又罕见的嘴笨,不知该如何挽回,如何解释。
可云玳似乎没那般在意,甚至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表哥是如何让丰凌好起来的?”
谢今澜如此心细之人,怎会察觉不到她的不在意,心口刺痛了一瞬,他才沉声道:“丰凌本就没有那般严重,曲家只是想趁机讹些银子。”
“真过分。”云玳喃喃道。
“所以你想如何谢?”
“什么?”
谢今澜背对着云玳,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察觉到他随意的语气中又带了那么几分执拗,“你只是口头上道谢?”
云玳明白过来,也觉着有些羞赫。毕竟没有谢今澜,此事不会这般轻易的了解,甚至还差点让他们遭殃,所以口头上的道谢是显得有些草率轻浮。
“那表哥可有想要的,或者需要我做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她认真的语气并未让谢今澜有多高兴,仿佛明算账一般要与他划清界限。
可答谢是他提出来的,他眼下便是再着恼,也得忍着,“许久不曾用糕点了,做些吧。”
“糕点?”
他想要的谢礼,只是糕点?
云玳有些恍惚,可迟迟不见谢今澜说话,她只好应道:“好,那我做好让东南送来,表哥还有旁的事情要我帮忙的吗?”
没了,只有糕点。
云玳觉着这谢礼与她口头答谢并未有什么区别,可既是谢今澜提出来的,她没有不应的道理。
反正也应了许商延晚些时候做些桂花糕,届时一起做了便是。
于是,晚膳时谢今澜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糕点,半晌没有动作,被他珍而又重的东西,迟迟舍不得入口。
他耗费了如此多的心力,才得到的这盘糕点,他舍不得,有些人却舍得。
许商延如约来他屋中时,手里拿着的,便是与他盘中如出一辙的糕点,咬了一半,吃的正香。
谢今澜眼神一凝,苍白的手指紧握成拳,险些藏不出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第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