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即使无缘大位,可百里家族谱记载的少主始终是他,而不是外面那个野种。
这点,难道还要柒某提醒?
百里流年忍了又忍,才把喉头那点腥甜压下去。假装受教,把人恭维了一番。
道:“大人说的极是,流年承大人教诲。”
一句话,十数字。
任谁来看,俱挑不出半点不是。
这点即便柒鸴和崔山君看完,都忍不住想夸赞。
那种感觉,怎么讲呢?
你知道他在说谎,他也知道你知道他在说谎。但他说完了,他也知道你不信,你也知道他知道你不信,可你就是找不出可以回击的地方。
而你知道他知道你不信,可他也知道你无法真正动他。
或许,正是如此。
这厮当年,才能从众多分支里脱颖而出。
起码,其论修为虽不济。
论脑子和谋算,倒也是一把好手。
顿时两人四目相接,换了眼神。看敲打的差不多,便着意起身离开。
临走时,也不忘威慑一番。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碑天鸣和钟不会的遭遇。
更不晓得,钟不会差点身死道消。
一脚踏进阎罗殿,又被生生拽回。
索性,捡回来了一
条命。
等到两人走远,百里流年顷刻怒发于顶,怒不可遏。
登时,白蘋怒涛白霜铺地作锦,森森然浸骨寒。
屋外,帘恨抱剑而入。
眉山骤聚,凛凛奏杀。
“主人。”
百里流年始抬眸,望几上笔筒顿觉分外刺目。
有如利剑,一剑一剑皆是奔着自身心口而来。
一剑一剑,所谋的不过都是自己的性命荣辱。
冷声道:“乐人在做什么?”
他的话很轻,轻的就像平时闲话家常。
但帘恨懂他,知他此时怒火已至顶点。
同样,自己忍耐也到了极限。
他们,都需要一个宣泄点。
垂眸敛尽思绪,平静的道。
“从菰勒勒那里回来,经主人斥责后,少主便以经自行去处理此事。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同箕鴀在一起。
他二人过去交好,少主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愚蠢。”
百里流年气不打一处来,脱口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