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子本能的想在范建新的面前炫耀一下,这是他近来见到亲朋的习惯。kakawx可一见范建新的那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人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不觉的就矮了一截。
“啧啧,他娘的……犯贱,你这辆轿车贼漂亮啊!听说他娘的要16万呢!……唉,犯贱,我真的没法跟你比,你他娘的会说外国的英语,跟米国的洋大爷都能攀成亲戚……”
大顺子说着说着就没有了底气,可又有些不甘,说:“犯贱,我在攒钱呢,争取今年底买辆自行车。我都在五金公司看好了,‘永久’二八大杠加重的那种,贼他娘的柱实,带个人没有一点问题……”
大顺子一脸的憧憬,仿佛他已买了辆自行车,载着女朋友在街上四处的兜风呢。
范建新连嗤之以鼻的感觉都酝酿不出来,他根本不想接大顺子的话茬。
这大顺子还在患少年人的那种“口臭”毛病,满嘴的脏话。
本来范建新,还有想招他去“龙腾”农机设备厂的意思,现在全然没有了。
在心里念叨“你的口臭,让你失去一个有好前程的机会……”
范建新上辈子对大顺子没有恶感,俩人也没有多少交情,只是后来面粉厂濒临倒闭时,看他生活不易,踩着三轮车到处兜售面条,买过他不少次面条而已。
现在,他正是得意满满的时候,招他去农机厂,他还未必领情呢。只有等个十几年后,面粉厂倒闭了,自己若能拍下面粉厂,用他做个车间负责人,还是可行的。
“啊,小范,你来了。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杨厂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见到范建新满脸堆笑,不由分说,拉着范建新就往厂长办公室去。
“考的怎么样?”一进厂长办公室,杨厂长问道。
“您,您是说高考?”
“嗨,我不问高考,还能问什么?”在这炎热的夏季,杨银建残留不多毛发的脑袋,锃光发亮。
“发挥正常……喔,国内的大学,应该能随便上。”
“啊!……你小子牛呀,前程不可限量!”
范建新心里仍记恨,他承包的粮油商店被杨银建父子算计和阴狠的掠夺了。这回假惺惺的问他高考的情况,他没必要谦虚,甚至有点狂傲。
杨银建在陪着汤姆森等人去派出所,亲眼看到汤姆森递给范建新5千美元时,就再也不敢小瞧范建新了。
后来,范建新在友谊商店承包店面卖服装,找服装厂代加工衣服,以及重新返回学校上学,甚至范建新与米国洋大爷汤姆森合资办农机设备厂的事,他都很清楚。
现在,见范建新如此自信的说高考的事,心里竟有些发抖。他的女儿杨淼,今年再次参加高考,估计又是名落孙山。而,范建新对高考的如此自信,让他不寒而栗。
“想上哪所大学,就能上哪所大学!”这是怎样的一种狂妄?怎样的一种霸道?……
他还在心里消化范建新话的意思呢,就听范建新向他问道:“您的那位大学生助理,小刘呢?”
“他呀,空有高学历,却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只会捣鼓拖拉机……我让他下车间了。”
“哦,这可能是他学的专业不对口……一个学农田水土管理的,在面粉厂是难以发挥作用的。”
“哪里呀,他学的是农业机械制造,怎能说专业不对口呢?……我们面粉厂的机械设备,不就属于农产品加工机械吗?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能把他从粮食局挖过来。”
范建新听了,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