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鸿挑眉望向她,仿佛看到怪物一般,真不知该说她天真好,还是该说她爽直。他冷着面孔,摇头道:“当初可是你自己硬将我留在身边的,现在却怀疑我的用心,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相矛盾了?”
燕君长叹了声,仰身往地上躺了下去,双手交叉置于脑后,叹息道:“所以我就说嘛,做人太累了,还是做头猪比较幸福。”她现在只能确定他暂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可是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段奕鸿终于难得得破功笑出了声,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不想做人想做猪的,你可真是天下第一人。”
燕君摇头道:“我说得是事实,做猪多好?有吃有喝,没有什么追求,闲来没事就睡,睡醒再吃再喝。倘若是头公猪,还可以享有后宫母猪三千,艳福不浅。”
段奕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你不知道公猪交配时是没有选择的吗?主人拉来哪头猪,它就得上哪头,自己没得挑。”
燕君猛然坐起了身,讶异地打量着段奕鸿,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竟然也会讲这种冷笑话!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燕君由衷地称赞道:“段盟主果然见识广搏,小女子佩服佩服!”还真是个养猪高手,连这个也知道?她在心底暗笑。
段奕鸿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一见她这副憋笑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底不知怎么在排腹他呢。
“猪养肥了,最终也逃不过被人宰割的命运,所以还是做人好,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
燕君轻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对了,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人的命运可以自己掌握,谁也别想操控我的命运。谁敢拦我,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段奕鸿怔怔地望着她颇为认真的神情,若有所思。
燕君说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只是想给他一些小小的警告,前些日子,他一听到箫声就消失不见,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她没有揭穿他,可并不代表她就放任他在她的身后搞小动作。他的武功的确厉害,可以对她造成威胁,然而她身上所揣着的短枪,也足以对付他,所以她并不怕他。
一想到赵倩茹就在军营中,燕君心情烦乱,不想早早地回去,于是拉着段奕鸿又在深山中兜转了许久,直至天黑才回归军营。
刚至军营,就有士兵来报,西戎国的火枪已全部到位,火枪手也挑选完毕,一共一百人。
听到人员已经挑选完毕,燕君心中隐隐有些不满,这等大事怎么不等她来商量就决定了呢?又岂是随便任何人都能成为神枪手的?若是全是些草包,即使给了他世界上最先进的枪械,他也同样能将子弹打偏,甚至误伤。
不行,这事还是得跟秦风说一声,人员她要亲自来挑选。
一路来至主帐,凡经过她身边的士兵都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带着鄙夷之色,燕君很是讶异。思前想后,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他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她?
来至主帐前,听到帐内有很多人议论的声音,像是在进行军议。守卫的士兵认得燕君,便没有阻拦她,她直接掀帘步入军帐中。
“君教头在军营里大肆地收取贿赂,根本就是藐视军纪,大将军一定要按军规处置她,以正军纪……”
燕君走进主帐时,靠近帐门两边的将士们都注意到了,也停了说话声,而最靠近主位左侧的一位将军是背对着帐门方向,所以根本就没有看到她,还依旧在那里慷慨激昂地控诉着,直至发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才调头回首。
燕君早已眯起了眼,他口中的君教头不就是她吗?她到底哪里碍着他了,竟然在背后如此诋毁她?
几步上前,停在左首的那位老将跟前,看他白发染鬓,岁数应不下五十,且站在诸将的最前列,想必身份地位不低。她咬了咬唇,紧盯着他问道:“你方才说的人可是我?”
老将微窘了下,随即冷下脸来,哼道:“说的就是你!你敢做就要敢认,别以为你是大王派来军营的教头,就可以在军营内胡作非为。军营是有军纪的,作为军人,就该严守军纪。”
燕君听得一头雾水,转眼瞄了眼主位上的秦风,他低眉饮着茶水,看不清他的神色。而他的身侧站立的,就是他的王妃赵倩茹,她的目光更加诡秘,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另藏乾坤。这等诡异的情景,让她心中忐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冷冽的声音,透着威严。
其他人面面相觑,可能是碍于她特殊身份的关系,所以不敢当面指责,唯有她跟前的老将似是咬住她不放了,朗声道:“你别装傻了!别人怕你,老夫可不怕你。老夫在这军营里三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在军营里收受贿赂。你若是老夫的手下,老夫一定一刀砍了你!”
燕君咬着下唇,实在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妈的!你能不能说句人话?说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
诸将们听她突然爆出一句粗话,不由地乍舌,那可是军营里威望最高的蒙老将军,哪个在他面前不是低眉顺目、百般尊敬的?就连端王爷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何时有人敢如此对蒙老将军说话?
蒙德忠顿时满脸涨红,被她气得不行,微颤着手指着她道:“你、你怎可如此无礼?简直没有家教,不识礼法!”
燕君冷哼道:“无礼?你背后中伤他人,难道就不是无礼?我最痛恨的就是喜欢嚼舌根的妇人,想不到老将军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看来老将军的确是老得不行了。我看也别在军营里浪费粮食,早早还家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