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中,血红的河水奔流而去,河中的彼岸花随之起起伏伏,渐行渐远。
不知何处,一女子正俯身照料一片血红花朵。她一身血衣,通体血红,不见半点杂色,看上去甚是诡异。其上散发丝丝煞气,不用说也必非凡品。血衣被一束绸缎随便一扎,虽不拘小节,却也凸显出女子傲人的身姿。
她没有梳妆打扮,披肩的长发只用布条轻轻一束。她面容极为精致,如果不是脸颊苍白的过分,说是天上的仙女都不为过。但这精致的脸上却无半丝喜意,仔细看去甚至还有几许忧愁。
她珠光玉润的脚丫走在花海旁,突兀的抬头,却见花海起伏,如同自远而至的花浪。女子一愣,面露好奇。随后指尖变幻,半晌面色大变绽放出无尽惊喜。苍白的脸上如同容光焕发,闪着奕奕的光芒。
片刻之后,却又叹息,“昨事恍然如梦,几千年弹指一挥间。卷土重来,你会善罢甘休么?”
话落,女子不言,唯留红花摇曳的声音。
“你呀,执拗得很,当初我怕你有个闪失,没有依你,你还是做成了。只是不知付出了何种代价?现在你又要再兴大乱,为了那个贱人值得吗?”
“罢了罢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你到底是一域皇者。上一世我亏欠于你,今生就不该不负你,一切就都依你吧。”
她自言自语,手不自觉抚摸着彼岸花,接着眉头一蹙,正好看到三途河中的血色,轻叹一声:“红花泣血,诉无尽悲凉。彼岸花,你是否又如我一般呢?可我又比你幸运,毕竟他还是回来了,不是吗?”
话落,她玉足朝下轻轻一点,婀娜的身姿一下子就到了半空之中,“三途河畔三生劫,彼岸花下梦前尘;千年恩怨今朝始,勿把旧人当新人。”一团火焰一闪,她已消失在昏黄的视线里。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血衣女子已出现在三途河畔。她朝着岸边被黑水打湿的花朵看了看,手轻轻一挥,染黑的彼岸花再次恢复了鲜红。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说着她手中法印急结,嘴里还伴随着阵阵晦涩的法咒,无数血色符咒兀自从虚空中飞出,绕着这一方天地快速的旋转起来。
片刻之后,那无数符咒却突然散落一地,接着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连我你都要如此提防吗?”
叹息一声,她立在原地不言一语。半晌才道:“出来吧,藏了这么久也是辛苦你了。”
藏在一旁的鬼帅闻言浑身一颤,接着连滚带爬的来到女子身旁,“上仙饶命,属下生怕打扰上仙,这才隐匿一旁,绝非有歹心。”
女子却不以为意,“说吧,那人去哪了?想好了再说,你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鬼帅闻言俯倒,磕头捣蒜,“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属下实在不知,那人沉入河底便消失无踪,属下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恰此时一道身影自远及近,竟是去而复返的鬼仙。半空之中的鬼仙远远便见一道红影,他心中嘀咕,不禁暗想道:“怎么突然变得一身红妆了?刚才不是青衫嘛。莫非这蜀山弟子竟是我冥界鬼物女扮男装乔装的,可她又为了什么?”
他慢慢靠去,闪烁之间极为谨慎,身上气息也变得飘忽不定。待到稍近处,才看清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她的样貌与之前完全不同,完全是两个人。他愈发疑惑,一时间也把握不准,前后所见到底是一人所化,还是根本就是两个人。
正在他疑惑之间,女子已朝此处看来,下一刻已出现在他身边。鬼仙虽看不出女子的修为,但这般手段,女子至少也是鬼王境,只是这么一号人物他却从不曾听闻。
“你又是谁?”
听到那女子冰冷的声音,鬼仙心里也是一颤,不由惊呼:“啊?”可当看到女子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寒意时,他才慌慌张张的说道:“回禀大王,属下北方鬼帝麾下鬼仙不明。”
“哦,是北方鬼帝麾下。既然如此,你先将你所知之事如实讲来。别有半点虚言,否则就是北方鬼帝也保不住你。先说那人去哪了?”
不明鬼仙心中一凛,“听她的口气不仅认识鬼帝,似乎还不将鬼帝放在眼里。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为何从未听说过?”
心中虽这般想,但也知道冥界乃是四界最为神秘玄奇的存在,有一些隐匿的老怪物也不足为奇。只好回道:“大人,您说那蜀山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