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绢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身上的气息变得愉悦,“不错,她能发现倒也不意外,毕竟蠢货是不懂隐藏的,只怕早就让她怀疑了。”
她甚至不意外裴织能发现。
温如水沉默。
看来在这“裴绢”眼里,原来的裴绢也是个蠢货。
新的“裴绢”不仅狂妄自信,也瞧不起那些愚蠢的女人,如温如水、裴绢那样,在她眼里都是废物和蠢货。
温如水满脸不可思议,“你连你自己都骂……”
裴绢淡淡地斜视她一眼,没说话,站在屋前看向外面。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唯余天边的余辉顽强地徘徊不去,山腰间的树影幢幢,却也不至于让人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温如水见她又不搭理自己,站在窗边往外看,知道自己今天又没试探出什么。
正当她垂着脑袋努力地思索裴绢身上的矛盾之处时,突然见她大步走来,将自己拎了起来,推搡出去。
温如水被绑住手脚,走得踉踉跄跄的,几次都要跌倒。
嘭的一声,温如水从屋子里摔到屋外,摔得头晕眼花时,脖子被一只手掐住,迫得她只能半躺在地上,困难地仰起脖子,眼角浮现泪花。
她心里怒骂,等太子妃来了,她也要让裴绢尝尝自己现在受到的苦。
裴绢站在昏暗的屋前,一双眼睛盯着下山的那条路,浑身势待即发。
那条通往下山的路,树影幢幢,天边的余辉像被分割成两部分,一半隐在树影之间,一半留在蜿蜒的小路上。
一群人踏着余辉的光影而来。
温如水欣喜地看过去,太子妃终于来了。
当裴织踏入山中小屋的院子,所有人都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然后在半空中无声而激烈地碰撞、爆炸,仿佛连时间和空间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种玄之又玄的意境持续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不过几息,但所有人都有种恍若过半个甲子的错觉。
回过神,众人额角沁出了一层汗。
侍卫们惊疑不定地看着笼罩在暮色中的院子,看起来平平凡凡的,甚至屋檐下也不过是两个弱女子,一个还是人质,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
但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时,被人扼住脖子的温如水哇的喷出口血,满脸痛苦之色。
这口血吐在裴绢身上。裴绢抿着的嘴唇也溢出了血渍,一双眼睛泛上血丝,用一种教人惊悚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踏进院子的裴织。
裴织的神色如常,就着那浅浅的日暮余辉,看到她唇边的血渍,唇角不禁勾了下。
不枉她今天吃了那么多东西,养精蓄锐,将所有食物提供的能量都转化为精神力。
“二姐姐,好久不见。”太子妃笑语盈盈地说,“我以为二姐姐这一年来都在庄子里养病,恰好今儿有空,去庄子看二姐姐,未想二姐姐不仅身体健康,还有这样的癖好,喜欢动不动就掳个人来玩。”
听听这话,莲言莲语的,让人有种想将她那无辜的嘴脸揍一顿。
偏生跟在她身后的侍卫都一副“太子妃真善良,竟然如此关心家中姐妹”的模样,不说裴绢,温如水都觉得太子妃过了。
裴绢吞咽下涌到喉咙的血,咧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