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巡沉默了。
云楚很不满意赫巡的反应,她啪的把笔一搁,心中仍有期待:“你且说罢,我不会生气。”
赫巡:“明誉。”
云楚气笑了,别开脸,把明誉的奏折一推,“那你好好看吧。”
赫巡道:“……孤只是说了实话,你不是说你不生气吗。”
云楚:“我生气了吗?我怎么敢生殿下的气呢?我自然是比不得你的明右丞的,我怎么敢跟明誉比呢,是我自不量力好了嘛。”
“……”
“我那么用心夸你,你就这样对我,好嘛,就是对我不用心呗!也对,我在你眼里,哪里能有明右丞重要呢。”
一旁的雪安都听不下去了,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普天之下,没人敢对殿下作成这样的人只有云楚罢了。他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殿下发火。
时间门好像都慢了下来,雪安战战兢兢的等了半天,赫巡终于开口了。
“云楚。”
雪安连怎么为云楚求情都想好了。
赫巡从善如流道:“别生气了,孤错了。”
“……”
云楚还不满意,“就这吗?”
赫巡将明誉的奏折一阖,啪的一声扔在一旁,“此等丑字有碍观瞻,不看也罢!”
言罢,他又把笔递给云楚,顶着一张如冰的俊脸,道:“你的最好看。”
云楚这才满意,得意的哼了一声,没有接笔,道:“本来就好看。”
她又大发慈悲的仰头亲了赫巡一口,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吧唧一声响在大殿里。
然后撒娇道:“你没事多夸夸我呀。”
雪安闭了闭眼,心道罢了,还是当自己没长耳朵吧。
赫巡只有一岁的时候被母后这样亲过,他清了清嗓子,道:“用午膳了吗?”
云楚正要回答,外头小太监便匆匆赶了过来,道:“殿下,明右丞求见。”
“……”
云楚僵住,抬头正好对上赫巡的目光,云楚面露慌张,赫巡却很是镇定,他慢悠悠道:“无事,你就在这——”
话音未落,云楚就已经动作飞快的从他怀里滑了下去,推了推他的腿,把自己藏进了赫巡面前的书案下面。
赫巡拧眉,觉得此等场景似曾相识,他垂眸看向云楚,云楚正忙活着把自己露出的衣裙都抱到自己怀里。
他正想告诉云楚,出来也无事时,云楚瞪着双鹿眼,斥责他:“你干嘛呀!快点让人进来啊!”
“你再不说话人家等急了,就该起疑了!”
“快点快点!”
云楚这焦急的神色还有慌张的语气实在太能感染人,赫巡莫名也生出一股子急切来,遂而竟真的莫名其妙宣了人进来。
等到明誉一身官服,如玉般的脸肃穆无比,拱手给他请安时,赫巡仍然不解——他为什么要害怕让明誉久等?明誉起疑又如何?
可是事已至此,现在让云楚从他胯前的案底钻出来无疑更惹人遐思。
赫巡生平第一回在回见大臣时不自在,他悄悄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挪了挪自己原本敞着得长腿使其并拢一些,沉声道:
“明右丞匆匆来访,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