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宁晚心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两手挡在画上,捏着两边角一对,不给魏澜看。
&esp;&esp;魏澜挑起一边眉,不可置信地笑了一声,“画什么大逆不道的,看都不让看?”
&esp;&esp;“不给看,”宁晚心歪着脑袋,“连绣的甚么都猜不出来……看什么看。”
&esp;&esp;“哟,长本事了,”魏澜冷笑一声,“都会调侃杂家了。”
&esp;&esp;宁晚心背着身把画卷起来搁在一边,嘴里念叨着:“本事大着呢……”
&esp;&esp;把画稳稳妥妥地收好,又腆着脸蹭到魏澜身侧抱他一边胳膊,魏澜甩开,她就继续磨蹭,直赖得魏澜没了脾气。
&esp;&esp;咸福不远不近地站着,默契地没去打扰。
&esp;&esp;魏澜早知道安岁禾金簪里头的玄机,他在安岁禾身上布的局其实要更早一些。早在往常平宫分得沉水香里就做了手脚。
&esp;&esp;本来魏澜没兴趣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后宫女人身上使心机,可谁让这位安嫔娘娘动了宁晚心呢。而且落井下石一次还不算,碾着宁晚心的伤处反复横跳。魏澜并非甚么良善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esp;&esp;咸福看看桌案边把画往身后藏不给看的宁晚心,忆起魏澜对他说的话。
&esp;&esp;“这些事情,都不必让姑娘知晓。”
&esp;&esp;其实他不必强调,知道这事儿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捅到宁晚心面前啊,可是他偏生不放心,要再嘱咐一次。
&esp;&esp;“您总说没对姑娘动心,照我看,没人比您对她更上心得了。”
&esp;&esp;“这种程度就是上心的话,杂家对陛下最伤心,怎么着?你还要编排杂家对陛下别有用心?”
&esp;&esp;咸福无声地笑了下,姑娘跟师父在一块儿挺好的,师父身上总算有了点人气。
&esp;&esp;宁晚心近来总是头疼。她脑子不机灵,藏不住病,更何况身边有个人精一样的魏澜。魏澜不多时就发现她总去揉脑袋,问出来她头疼方皱眉,“怎么不早同杂家说?”
&esp;&esp;宁晚心讨好地笑笑,“不很疼……没关系的……”
&esp;&esp;她虽然这样说,翌日太医院江御医来替皇帝例行请脉之后,魏澜特别请他来一趟偏院,看看宁晚心。
&esp;&esp;江御医号过脉之后,捻了捻胡子,又问了宁晚心几个问题,对魏澜说:“大人放心,挽心姑娘脉象康健的很,该是近来天热暑气入体,催得头疼犯晕。本官开一副祛暑气的方子,大人平日里也注意些最好。”
&esp;&esp;魏澜接过方子,自己先看了一眼,见确实俱是薄荷、冰片等祛暑气的药材,才交给咸福,反身朝江御医道谢。
&esp;&esp;“劳烦您多走动这一遭,这点儿心意还请大人手下。”魏澜说完又朝咸福道:“送送江御医。”
&esp;&esp;自己回来皱着眉拨了拨宁晚心的脑袋,“还疼吗?”
&esp;&esp;宁晚心让他晃得直乐,“本来……就不很疼……你非折腾人。”
&esp;&esp;“没事就行,还是看一看吧,看一看安心。”魏澜伸一根指头在她眉心一戳,力道有些大,留了个红印,宁晚心“哎”了一声,自己伸手摸了摸。
&esp;&esp;“……头疼是不是得吃点甚么补补脑袋呀?”宁晚心拉着魏澜坐下,脑袋拱在他肩膀上枕着,“咱们……晚膳加道……嗯,卤猪头肉怎么样?”
&esp;&esp;“杂家看你像猪头肉。”魏澜生生让她气笑了,“大晚上的去哪儿给你弄猪头肉。”
&esp;&esp;“噢……可是头疼不是得吃点猪头肉补补脑么?”宁晚心挨着他没意识地磨磨蹭蹭。
&esp;&esp;“谁跟你说的这些?咸庆?”
&esp;&esp;宁晚心“咯咯”地笑了两声,没反驳。
&esp;&esp;“他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给你,就问问他是不是活腻了。”魏澜闹心道:“再说你那个脑子,有甚么可补的,补了也没甚么用。”
&esp;&esp;“哼,”宁晚心小声说:“能补的多着呢。”
&esp;&esp;她好像是不服魏澜的话跟他赌气,埋在魏澜肩窝的脸却带着笑意。
&esp;&esp;经此一事,魏澜也算是得罪了皇后,却没想到,皇后依然要他协理薛汀兰的婚事,皇帝对此也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