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实这样给他念书大概也没起什么作用,宁晚心伸手拭去魏澜的额头上的汗水,他冷白色的肌肤让烛光映得宛如透明的一般。
&esp;&esp;“不疼。”魏澜神色平淡,除了泛白的脸色和额角沁着的汗,很难瞧出这人身上还带着伤。
&esp;&esp;宁晚心瞧着他形容完美的侧脸,心里有一块揪起来一样的疼。
&esp;&esp;他怎么可能不疼呢。宁晚心难过地用自己质地柔软的里衣袖口拭去他擦不完似的汗水,她的魏大人疼却一声不吭,因为他只有自己,只能自己扛。
&esp;&esp;没人哄过他,他早已习惯,也没甚可在意的。
&esp;&esp;但是宁晚心在意。
&esp;&esp;她心疼,哪怕魏澜不需要,她也想单纯地哄哄她的魏大人。
&esp;&esp;魏澜觉出她注视自己的目光倔强又复杂,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要说什么。
&esp;&esp;他嗤笑一声,“不疼。再问一句,你也给杂家出去。”
&esp;&esp;“可……”
&esp;&esp;“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考虑考虑你自己吧。给你用膳的机会你不珍惜,就寝之后饿了可没人管你……唠叨精。”
&esp;&esp;他言辞明明是不耐烦的,说到后来,声音里还是藏着关心和宠溺。
&esp;&esp;宁晚心正愁怎么哄她家大人,扭头瞧见了桌案上用缠枝瓷碟盛的一碟子月饼,乌黑的眼眸登时闪过一抹亮光。
&esp;&esp;“到底还是个节日,吃点月饼沾沾喜气也好。”宁晚心走过去捻起一块月饼,状似发愁道:“可是过节一个人吃月饼,是不是有点太凄凉了呢?”
&esp;&esp;“……”
&esp;&esp;魏澜柔情情爱在前,尊卑体统成了最无关紧……
&esp;&esp;不知哪个宫里的乐声隐约传来,倒显得这一方偏院过于沉静。
&esp;&esp;房间里压抑的喘息声消散在风里,生涩输给了大胆,有人温声笑着,“总管大人伤着,我来就行。”
&esp;&esp;魏澜到底还是吃了宁晚心喂到嘴边的月饼,只可惜了那一壶佳酿,身上有新伤的魏澜无福消受。
&esp;&esp;可这点儿小困难并难不倒宁晚心,她舔了舔唇,笑了下,“不能喝酒……给你尝个味儿倒是不难。”
&esp;&esp;宁晚心也不斟酒,昂首就着雕花银壶的壶嘴饮了一大口。
&esp;&esp;果酒酒味并不厚,清甜的气味占了上风。
&esp;&esp;她喉咙轻动,将微微带着凉意的液体吞下,而后蹲坐在榻前,就带着这股子清香昂首吻上魏澜。
&esp;&esp;颊边一抹飞霞,教人分不清醉酒和羞涩。
&esp;&esp;魏澜很快给了回应,宁晚心被温热的唇舌亲近得节节败退,脑袋向后一仰再仰,不得不腾出手勾上魏澜的颈项。
&esp;&esp;情爱之前,尊卑体统竟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事。连他们自己也不知晓亲吻了多少次,亲吻过多久,总之当晚魏澜没动一口酒,最后却仍然裹了满身的酒气。
&esp;&esp;……
&esp;&esp;翌日清晨,魏澜早早起了,斜倚在藤椅上翻着不知什么册子,他有意避开背上的伤,是以姿势瞧起来有些别扭。
&esp;&esp;也不知是果酒后劲儿足还是怎地,宁晚心睡得昏天黑地,半点儿醒来的迹象也不见。
&esp;&esp;咸庆懒洋洋同魏澜问个好,让师父警告地瞪了一眼,发觉宁晚心仍在睡着,也不觉得奇怪。
&esp;&esp;姑娘失忆那会儿让大人惯出来的,喜欢多睡一会儿,早起才是稀奇呢。
&esp;&esp;他不以为然地推开门,就让满屋子的狼藉吓了一跳。
&esp;&esp;这歇晌的软榻上……地上……桌上……
&esp;&esp;也就宁晚心她二人睡得床铺尚且看得过眼。
&esp;&esp;咸庆再回首看魏澜的时候,眼中就多了点东西。
&esp;&esp;难怪姑娘起得晚。
&esp;&esp;咸庆用一种狐疑夹杂着欣慰和吃惊的微妙眼神看着他,魏澜在他复杂的视线下也不见半点不自在,甚至抬眸,一个冷冽的眼刀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