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观复建最困难的时候,大师兄一直坚持在金仙观,很是辛苦劳累,在金仙观复建基本完工之后,师兄入深山修道,追寻他认可的道,隐修子午峪内。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回来帮忙,然后与师父、师兄弟们交谈相聚一二,然后再回归深山。
大师兄追寻的是避世修行,在大自然中体悟道心,修持自我,与天地亲近,追求一种空灵无物、返还本心的状态,是一种令人羡慕的生活,也是一种无牵无挂的生活,兴扬修道之初也有这样的想法,归隐山林,不管不问世上其他,追寻隐匿天地之间的道。每个华人的骨髓深处,其实都有一个归隐的梦想。
只是在修行过程中,接触越来越多的信众,比如凡棋说:“每个皈依宗教的人是不是内心深处都曾经有过一个刻骨铭心的伤痛?”我认为也有一定的道理,在修行中,倾听信众的喜怒哀乐,反思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心态也在不断调整;兴扬入道修行之前,大学是理工科的,曾在红尘之中沉浮,很多事情经历过,也能理解到、感受到,对比自己的内心,反而有了一种感觉,究竟是让信众到道观里来,还是把道观带到信众中去。包括到现在为止,我都在徘徊,寻道的路上,我一直在门后,虚掩着门向外看;修行到最后,我是自己离开这扇门,让信众自己来找到庙宇?还是把这扇门闭上,追求隐匿山林的清净呢?还是打开这扇门,让信众进来,把信仰带出去呢?很多道友的梦想是修仙、神通、法术,如同钟吕二祖、重阳祖师、三丰祖师等一样,逍遥天地之间;而我修道的目的,不是修仙,不是万世不朽,也不是神通法术,是做真正的我自己,寻找到我自己的心,能够坦然无愧的行走下去,从无中来,到无中去,当我身化为粉尘之时,无牵无挂,无碍无障,淡然而去。
目前对于我来说,还有牵挂羁绊,在门口徘徊的过程中,跨进去、打开门、还是带出去,是最大的一个问题。
在修行过程中,接触宗教界多了,也认识更多的问题,有句俗话叫做十个老道九个怪,意思是说大多数道士都有点怪脾气,很多时候道士都给人以难以接近的感觉,或者高深,或者怪癖,或者神秘,或者懒散,甚至也有跟佛教一样的毛病,把寺庙作为赚钱的工具,而忽视了信仰本身,道教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并不是因为这些问题,我们就忽视道教,不认同传统文化;无财不养道,为道教引用商业方式我认为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为了商业来弘扬道教,这个是本末倒置,在操作形式上,可能两者一样,在追求目的上,却南辕北辙截然不同,一个是为了信仰,一个是为了商业。
无论看法如何,道教就在我们周围,当你欣赏一件事物的时候,你会放大他的优点,当你厌烦一件事物的时候,你会放大他的缺点,你最爱的人和你最恨的人,往往是一个人,爱他的时候,任何缺陷都可以忽视,恨他的时候,任何优点都不是理由,淡泊对待,如茶如水,才能恒久;对待宗教也是,任何事物都有优点和缺点,传统文化也有精华和糟粕。
关于封建迷信的问题,兴扬也说过,传统的不意味着就是迷信,迷信从字面意义上来说,便是盲目的相信、盲从于别人的看法、被别人误导、痴迷而不可自拔,盲目的迷信传统文化是迷信,盲目的迷信科学也是迷信,兴扬见过很多虔诚的信众,但是我自身最反对的恰恰是迷信;科学便是在不断的发现错误中进取,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能够正确的对待宗教信仰才能树立一个完整的人生观,科学与信仰并重,盲目的相信科学和盲目的相信神灵一样是可怕的;很多人对于传统的事物,抱着一种戒心来看待,以为我们的落后就是由传统文化造成的,却忘记了我们曾经领先世界几千年。
对于我们道教的一些传统科学体系,我们应该以现代人所能理解的方式,通过科学化的语言让信众了解,让对传统文化感兴趣的人理解,让专研传统科学的人士有章可循,除了从道德上完善自己,我想要让道教在现今社会发展,还必须完成科学知识体系的对接,让更多的人正确的对待传统文化。
早晚课中有这样一段:真心清净道为宗,譬比中天宝月同;净扫浮云无点翳,一轮光满太虚空。上药身中神炁精,人人俱足匪亏盈;能知混合回风道,金鼎黄芽日日生。
作为宗教的承载,心灵的归宿、信仰的载体、修行之地必须有,道观必须存在,这样可以给世人一个信仰的归属地,隐修与入世也应该都有,但是修道不意味着自我封闭,“人人俱足匪亏盈”不应该被局限在道观来,不应该被局限在经韵中,应该走到红尘中;西方有传教士,东方也应该有自己的传道士,将道德理念传递下去,无论社会发展变化到什么样的程度,无论社会到达何种高度,只要我们把修持自己的心灵放在第一位,哪怕我们会犯错,我们能够更加从容的前行。
如果有一天,如同东南亚佛教国家一样,我们的国家每个孩子能够在假期来道观学习一下,或者当你失落痛苦的时候,到道观寻求一个心灵避难所,道观中有师父、师兄理解你支持你,帮你分析存在的问题,提供帮助,然后你再走向社会,把善念传递到社会上,当遇到困难的时候,道观作为他的一个避风港,当富足的时候,道观作为他帮助其他人的平台,你到道观中,也能够帮助到其他需要帮助的人,这一切或许不可避免的有功利掺杂在其间,但以信仰作为指导方向,引导更多的人向善向道,帮助更多的人,道观成为一个开放的港湾,你就是远扬的帆船,来补给自己的精神,以便更好的前行,那么,兴扬死而无憾。
我们的民族应该有更多的修道士,所谓修道士,便是能够从红尘到道门中来,再从道门中走出去,把善念带出去,引导更多的人过来,坚守自己的信仰,无论富贵贫贱都能够相互扶持,出家与修道应该并存而又互相吸取营养,如同阴阳太极一样,修道士与出家人应该并重,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修道士。
什么是慧根?向善一切皆是慧根,不善一切皆是空谈;缘法何在?相遇便是缘法,相交便是缘法,大同社会是先贤追寻的理想状态,我们这种方式,或许可以在小范围内,保留自我的同时,实现相对意义上的大同。
人生大宴最后结账时的计价单位是错误的多少,只要你做了,那么基本上是做多少,错多少。做好人,坏人骂;做坏人,好人骂。我修道,不是为了做神仙,而是为了做最真实的我自己,能够在人生之路上坦然行走下去。师兄走向光明,而我重归阴暗,在道观和红尘门口徘徊,不断思索走进来还是带出去的问题。
这条路到底是光明还是阴暗,我是万劫不复、被众人唾弃甚至被父老乡亲唾弃?还是真正找到我自己的心?现在无法了解,我也不再去想,只想在这条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走到最后,或者是我一个人走入一条绝路,或者为朋友们寻找到一条可以大家一起走下去的路。走上绝路,说明我错了,朋友可以引以为鉴,没事批判批判兴扬,用来做做反面教材,也提醒其他人不至于走错;走对了,朋友们可以一起来探寻这条路。
世宇给我说:师父,时间终会慢下来,并且允你审视自我。在自己与自己的较劲里,不断放弃又不断挣扎,命运不断被改变,也许你有过的抱负,已被岁月辜负。那些从前你想要的得,虽未拥有却已可经得起舍。过去的你会与现在的你握手言和,现在的你会因为相同的失落而与过去的你悄然重合。。。往前去,未来的你在等你。
希望真的如同世宇说的这样,未来的我在等着现在的我,现在的朋友也在未来等着我。
37。山中修行无岁月,开经辟脉奇才绝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不是最残忍的,也不是最精明的,而是最偏执的。偏执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哪怕遇到南墙都不会回头,民间常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适合这种人,他们会用头把南墙撞倒之后继续前行。
毫无疑问,现在的林浩宇就是个偏执本质爆发、压倒一切的狂人,在大多数的人眼中,林浩宇的行为已经可以用“疯狂”定位,也就是说,他很荣幸地在这座山庄的魔教弟子眼中做了一个疯子。由于杜傲天的吩咐,没有任何人敢打断他的修炼,反而不断提供他需要的所有资源,负责他的起居饮食。
不过林浩宇并不会对此发表任何感慨,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山庄内弟子关于他的议论。他每日里的生活,除了必要的辟谷丹和清水外,就是吃药、凝聚药力、努力引导真炁,开辟外丹田,然后在非人般的疼痛中放声嚎叫。翻来覆去,直至到达承受的极限,然后幸福地晕过去。
鉴于他每次晕厥前都会吐血数口,碧秀很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不少补血的药材、丹药化在水中,也正是如此,林浩宇才没落下一个气血亏耗、根基动摇的下场。
而这疼痛,却是免不了的,这《双脉秘典》开辟外脉,几乎便是于对着自己的皮肉开刀,坊间有贤医能够开腹治病,现在的林浩宇虽然未开膛破肚,却是在用药力作为刀子,在自己的体内硬生生的开林铺路。医者尚且不自医,林浩宇这做法,却是用这残烈无比的手段在对着自己开刀,非有大毅力不能为之。
在得知林浩宇修行的是非人的《双脉秘典》后,山庄中的魔教弟子不止一次地用林浩宇打赌,打赌他能够撑多久。但在最大胆的弟子所猜想的十五天过去后,林浩宇那中气十足的嚎叫声依旧响彻整个山庄。
于是那位开盘的庄家赚了个盆满钵溢,就差点把林浩宇当做财神供了起来。或许整个山庄中,除了林浩宇之外最希望他坚持下去的,便是这位庄家了。
时去如流水,转瞬间四个月已然过去。此刻,林浩宇每坚持一天,在庄家的赔率上都会翻上一番了。不过除了碧秀大模大样地在林浩宇坚持到成功这一项上压了四百万贯外,再也没人理会这个堪称闹剧的赌局了。
而闭关中的林浩宇已然开辟出了丹田,欣喜过望中的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打算稍作休息后,一鼓作将外脉全部打造出来。虽然,这样得来的经脉没有了本身具有经脉打通后所具有的神通,但好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