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空调电扇的夏天真是难熬,二层小楼上还凉快些,将南北窗户都打开,穿堂风一吹,起码空气没有那么闷热了。
赵顺带着田征睡在一楼,晚上看房子。我找了个每天干活太晚的借口,带着二栓和孩子们直接住进了二层。
现在每个卧房都垒了炕,铺盖也都置办齐全。有时老太太中午嫌热,也会上来睡一会儿,她选了间靠近楼梯的屋子,上下楼很是方便。其它屋子还都闲着,也没有上锁,平时孩子们在楼下玩累了,也喜欢上来睡觉。
种好的五箱子蔬菜,被我安置在了前院,像是五个花池子。中间移栽的那颗山楂树已结了小小的果子,一簇簇的,虽然不多,但总算活了。
这天晚上,一声声炸雷,将我从熟睡中惊醒,看着外面雷光闪闪,这是要下大雨了?
赶紧起身将窗户关上,叫醒二栓:“相公,醒醒,要下雨了,你去检查一下各屋的窗户都关严了没有?”
二栓点上油灯,出去查看。我站在走廊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那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呀,我的菜苗?”
那出了土的嫩苗可是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的,我赶紧披好衣服,下了楼。看见赵顺正往屋里搬木箱,不愧是大力士,俩手一托,不费吹灰之力。
“嫂嫂,放哪儿?”
我打开一间库房:“先放在这儿就行。”
二栓也过来帮着往里搬,终于在大雨倾盆前,将五个木头箱子都搬了进来。
一道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如同金蛇狂舞。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大。天空如同发了怒一样,不知被谁捅了个大窟窿,大雨瓢泼一样,倾泻而下。密集的雨点交织成一个大网,将整个世界笼罩起来,瞬时天地间一片模糊。
这场雨可真不小,二栓又开始担心起牛棚里的马和牛,和赵顺穿上蓑衣又去隔壁老院子安置马和牛。
我回了楼上,看两个孩子也被雷电惊醒了,赵平捂着小安的耳朵,正安抚他。
哄睡了两个孩子,二栓才回来,看他浑身都湿透了,赶紧递过面巾,让他擦擦:“不是穿着蓑衣了吗,怎么全身还淋湿了?那边都安置好了?”
“雨太大就被淋湿了。对了,赵顺今晚留在那边照顾了。”
哗啦啦的大雨下了一整晚,第二天也没停,只是相对小了一些。
院子垫的高,雨水顺着坡就排到了街上。赵家村整个地势西高东低,街上的水汇成小溪向东边流去。
在楼下的灶间熬了点粥,随便吃了点。这种天气,街上还到处都是水,赵平也去不了学堂,索性让他在家教田征和小安认字。
二栓一大早冒着雨,往镇上送了豆腐和豆芽,很晚才回来,还弄了一身泥:“路上实在不好走,已经跟孙掌柜说了,要是天还下雨就先不往镇上送了。”
下午时分雨终于又小了点,可天还是阴沉沉的。家禽和兔子已被赶进了柴房,因为家里多了匹马,柴房里被挤得满满当当。
放粮食的地窖进了水,老爷子怕下面的东西受潮了再发霉,赶紧让众人将里面的东西都搬上来,先放在二层小楼的库房。
快转移完的时候,新一轮暴雨又开始了。这次下的更急,亏得老赵家都是新房子,屋里也没有出现漏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