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和觉罗氏只觉得殿兰手中凭空变出两个盒子,然后盒子就冒出了灼眼亮光,但是并未心惊,迷惑多于害怕。总之女儿是绝对不会害到他们夫妻二人,自然不需要担心。
费扬古看着平放在马车小桌上的盒子,好奇地问:“殿兰,这是何物?如何会这般明亮?殿兰又是从何处拿出来的?”
“阿玛额娘,”殿兰决定适度地坦白,“请原谅殿兰,女儿一直欺瞒了你们。女儿其实可以连通一处神奇之地。在那里,女儿可以用金银购买一些我们这里常见的、或者从来未曾见到的事物。比如这个,叫做应急灯,不需要点蜡烛就可以发光,但是时间有限,用完了就退回到拿出神奇之地,只是损失女儿一些银钱罢了。”
“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觉罗氏虽然有些微担忧,但更多是心安,“殿兰有如此神异之处,可见受老天厚待。说不得那茶摊老太的话是真的,我的殿兰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你所说的神奇之地也必是仙宫无疑了。只要殿兰安安稳稳地在人间生活百年,陪着阿玛额娘终老,额娘别无所求。”
“没错,”费扬古也扶着胡须,虽说他的担忧更重一些,但想想,其实并无多大的事儿,只要小心些自会无妨,“阿玛还能有几年好活?如今殿兰肯将这般秘密告诉阿玛额娘,显见你是有了主意。阿玛只提一点,皇上对你是看重了,阿玛却万般不愿你入宫,哪怕母仪天下,也比不得一个人对你真心相守。你这秘密,只告诉阿玛额娘就尽够了,其他的人,谁都不许说。”
“放心吧,”殿兰看到父母如此模样,感动于心,更加决定要做个好女儿,“我现在只是要取出一些碗、筷、茶水、吃食,总不能让那么多人饿着肚子赶路。”
说着,殿兰在淘宝购买了二十套碗、碟、筷子、茶杯,另有大米白面各一袋,都是白色布袋,上面没有丝毫的标志。这才重新打开了车帘,让几个小厮将这些东西抬下去,分给众人使用。
庆书最是个心细又好较真的,看到殿兰马车先是密不透风,接着又多出这些正需要用的东西,对着下了马车的三人问道:“按理,小侄不该多事,但是小侄也知费扬古大人一家都是豪爽之人,可否为庆书解惑,这些物件如何会放在夫人、格格的马车上?”
费扬古也觉庆书人品不错,说道:“今日之前,不知道皇上会派侍卫护送,虽然爷也带了这么些虎背熊腰的侍从,但是保不齐就遇到歹人。夫人的马车是找了车行,按照殿兰的主意精工制作出来的,外表看着平凡,但其实遇到突然状况,会升起金属护墙,刀枪不入,哪怕整个车子被抬走,歹人也是打不开车门的。只要车内食物够多,就能等到人来救援。这些食物就是为此准备的。”
庆书先是恍然大悟地点头,接着皱眉说道:“殿兰的主意果然极好,但是有几点缺漏:一是,万一歹人见敲不开车门,用火烧怎么办?木头容易燃烧,金属更是被火一烧就滚烫,对车里的人恐怕不好。二是,若是歹人将整个车子推到湖里、海里可怎么办?护墙挡住了歹人,却也把自己围困在车内。这两点,殿兰可有想过?”
殿兰越发喜欢庆书爱较真的性格,很像是宇宙中的运算者,“庆书说的这两点,我都有思考。若是放火,首先接触到的其实不是木头而是外层的金属,车内有机关,这层金属并不是一个整体,却是很多片薄片结合所致,这些薄片犹如一把把飞刀。一旦歹人放火,我就会开启机关,让金属薄片四散飞起,或许会建立奇功,灭杀不少歹人。”
庆书听得两眼放光,“那么水呢?殿兰既然考虑到火攻,定然也会考虑到入水。”
“入水其实更容易,”殿兰比划着,“这辆马车不算轮子,其实有六个面。我既然设立了机关,就不会只设立一个,还有一个机关,只要我打开它,金属护墙会被收回,而马车的六个面会自动放下来,到那时,马车就变成了一个木筏子。若是歹人看见,想要放箭射杀我们,此刻金属护墙就会在我的控制下再次打开。”
庆书击掌而叹:“殿兰果然聪慧异常。这等机关,其实前朝还有不少。但是我们入关之后,一开始只是大肆掠夺,等到建立了大清,却发现很多资料都已经不全了。这样精巧的机关之术,也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殿兰自己能够思考出如此精妙的马车,庆书甚感佩服。”
☆、7、雍郡王到
“这也没什么;”殿兰谦虚地说;“我设计的时候只是为了方便和舒适,安全只是顺道考虑的;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既如此,”庆书思考之后说道;“还请殿兰将图纸给庆书一份;庆书想让皇上也有一辆类似的马车。”
殿兰立刻点头,“阿玛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殿兰一直觉得不够好,才没有呈上。若是庆书觉得尚可;我一会儿就将图纸默一份给你,你拿去皇宫;那里自然多能工巧匠,许是能做出更好的。”
由于米面俱足,又人人都有碗筷茶杯,很快就用完了晚膳,此时还不到未时。费扬古和庆书熟知附近村落城镇,算计着脚程,即便歇息一个时辰之后再上路也来得及投宿,就让众人在树荫处歇歇。殿兰和觉罗氏回到马车上午睡。
官道上远远驶来两骑,精神力完全恢复了的殿兰立刻睁开双眼。正是应了那句破而后立,如今殿兰的精神力范围又有所提升,虽然碍于身体素质太低,等级只有4叶,但是范围已经达到了5叶的程度。
殿兰用精神力一看,原来是胤禛和苏培盛,不打算理睬,继续闭上了双眼假寐。
“给雍郡王请安。”树荫下休息的众人都起身请安。
“起,”胤禛冷冷地叫起,下马来到费扬古身边,“费扬古大人安好。”
“奴才一切都好,”费扬古面对封爵的四阿哥,不能再自称我,“不知雍郡王此刻出城可有要事?”
“爷就是来跟着殿兰四处走走,”胤禛哪怕知道费扬古不待见自己,也有礼地回答,虽然表情显得冷酷了些,“顺便替皇阿玛当马前卒,提前到盛京帮皇阿玛打点行程。然后在科尔沁与皇阿玛会合。”
“雍郡王慎言,”费扬古没想要听皇上的行程,“皇上此行尤其慎重,还请雍郡王不要对奴才一个外人言说皇上将要巡幸之落脚地。”
“费扬古大人是皇阿玛亲信,”胤禛却接口道,“如何能是外人。况且皇阿玛既然让李德全率领一个小卫队护卫,也当知皇阿玛对大人和格格的厚待。”
胤禛说到此,心中闷闷,皇阿玛这般厚待殿兰,是动了真心了。他四处一看,没看到殿兰,却找到了一个熟人,“原来庆书也在,由你带队,这一路上爷也安心了。追击噶尔丹的时候,爷还记得你左右两手皆可挽弓,连皇阿玛都赞叹你的神勇。”
“奴才如何当得起神勇二字,”庆书说道,“奴才自幼耳闻皇上左右开弓,射得百余猛虎,甚感佩服,这才自幼苦练,如今也不过是摆出了个样子,臂力却不足。”
“费扬古大人,”胤禛问道,“怎么不见殿兰?”
“殿兰还在午睡,”费扬古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奔着他的殿兰而来,“殿兰一贯不喜欢被打扰睡眠,可要奴才是叫醒她?”
“不必,”胤禛不想惹殿兰不快,“爷正好也歇一歇,等会儿殿兰醒了,我们再上路吧。”
李德全在一旁跟苏培盛勾搭起来。而庆书正暗自琢磨,这个雍郡王明显是冲着殿兰而来,两人有什么渊源不成?自己在战场上和雍郡王也有几次一同作战,雍郡王当得起勇猛二字。但是太凉薄了些,对谁都是冷冷冰冰的,不若八阿哥温文尔雅,也不若太子爷高贵清华,又被爆出独宠侍妾之言,恐不是殿兰良配。
不多时,觉罗氏醒了,掀开睡前放下的车帘,看到了远处长身玉立的雍郡王。觉罗氏暗叹一口气,本是一对佳偶,谁知道闹到如今地步,更是把女儿伤透了心,不然如何变得冷冰冰的,对什么也不甚感兴趣。
觉罗氏摸了摸殿兰的头发,京城里二十岁还没嫁人的贵族格格,也只有殿兰了。她如何会不心酸难过,面对自己和她阿玛还是这么温柔体贴,可知心痛都被压在心底了,这可如何是好,会生病的。觉罗氏看了看天色,开始叫殿兰起身,“殿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