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话遍访贤明待到陈风和王传回到驿馆,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田丰和汲骞早在房中等候。看着陈风进来时笑容满面,田丰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主公此行收获颇丰啊。”
于是陈风哈哈大笑着把今日和灵帝的会晤情况与田丰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十常侍从旁协助的事情,只是提了一嘴十常侍好似有意帮扶。田丰点了点头:“不可与小人走近但也不能轻易去得罪这些小人,毕竟我们远在边疆,朝堂之事说不得就被这些小人攻讦防不胜防。”
陈风大点其头连连称是,同时把王传受封北营牙将之事说与田丰,田丰听后眼射精芒,审视起了王传。王传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连忙问道:“军师可是有事交代?”
田丰没有回答,只是说道:“王将军此番成为北营牙将,隶属于政治中心,护持于圣上左右。自建汉以来,北营都是汉朝最精锐的将士所在,不日王将军自是要得到众方势力的拜会和拉拢,丰在此恭贺了。”
王传一听脸色煞白,看似莽汉实则心思细腻的他怎么会听不出田丰意有所指,连忙道:“子榕并无他想,愿不要这北营牙将,随主公一同返并州,请军师教我。”
田丰看王传的反应,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王传成为北营牙将是主公的布局,虽然不知道陈风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一定有他的道理在,田丰只是想点一下王传,并没有要破坏陈风布局的意思。“闻主公得赐一座平北将军府,王将军就住其间吧,在洛阳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好有个落脚之处,不至于天天居于军营中。”
王传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田丰的意思,出入都在平北将军府,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是平北将军的人,收起你们拉拢之心。同时也缩小了王传依附他人的可能。王传连连点头:“如此甚好,那对于这个北营牙将,传该如何做?请军师教我。”
……翌日,陈风等人整装后,带着六名亲卫在王传的相送下离开了洛阳,其余几十名亲卫全部留给了王传,毕竟他在洛阳需要人手。两千军士不是说拉就能拉起来的,没点自己人可谓是寸步难行。陈风离开洛阳后,一路往兖州而去,此行和田丰商议了,如今匈奴新败,边疆又有韩庸张辽黄权等人坐镇,可以空出时间来走访一下大汉名士,同时现如今已有陛下的诏令,沿途可以张榜募兵不再授人以柄。此行将从司隶横穿兖州,再从官渡北上冀州,顺道去冀州中山国甄府提亲。……就在王传与众人依依惜别之时,不远处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连忙压低了笠檐,遮住自己整张脸。“师弟这是怎么了?”
身旁一位头戴黄巾的男子问道。“无碍无碍,只是看到了几个鱼肉百姓的官员而已…”那头戴黄巾之人举目望去,看见身穿华服的陈风等人,再看看身旁侍立的亲卫,冷哼一声道“这群只知自己不知苍生之辈,迟早有他们消亡的一天。师弟无需如此,这一天就快来了”“马师兄说的是,此番我们奉大贤良师之命,来洛阳结交中常侍封胥、徐奉。这里不便多留,快入京为上。”
他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万一被陈风等人发现,虽然不一定会记得自己这个小人物,但万一记得那就完蛋了。被陈风下令押往雁门之事还历历在目呢。此人正是陈风剿匪之时得以脱身的唐周,而身旁头戴黄巾之人便是张角的入室弟子马元义。历史正随着自己原有的脚步滚滚向前…………话说此刻的甄府,甄家当代家主甄逸,和几位族中管事之人包括两个儿子甄俨,甄尧正坐于一堂。大堂之上没人说话,只有茶盏拿起放下后的敲击声。甄俨率先忍不住了,开口叹道:“父亲,平北将军已经着人传信,不日便到中山提亲,而袁家袁胤为首的提亲队伍也传信不日便会前来。此番可如何破局。”
“二哥多虑了,这陈风虽然出乎意料,能够一举击溃匈奴,然平北一职又如何能与四世三公之袁家相提并论。”
甄俨闻听甄尧之言反驳道:“三弟此言差矣,那陈风年纪轻轻已经是当朝新贵,前途不可限量,人家仕途才刚刚开始,如果机缘巧合之下再破外敌,那身份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再者说平北将军虽位处边疆但是手握造纸之术,于我们甄家而言是真正的助益,而袁家的主体在南阳,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甄尧欲出言反驳,却被主位上的甄逸挥手打断,只见他放下手中茶盏,揉了揉脑门:“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不曾想这陈风竟有如此本事。”
在袁家提亲的时候他本已经做好了舍弃陈风而就袁家的决定,这下可好,两难。陈风现在手握重兵就屯于并州之地,距离中山也不过并州铁骑几日之脚程,而袁家更是得罪不起的存在,一个处理不当将很难收场…“去,把你们妹妹叫来,且问问她怎么看。”
甄逸对着甄尧说道。甄尧当然知道父亲叫他请的是大妹甄姜,此事的女主角。而甄姜别看年芳十五,于经商和管理上却独树一帜,在暗地里帮助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多事情父亲也愿意与她协商。也许妹妹能够给出什么破局良策呢。当甄姜被哥哥请到前堂之时,看着齐聚一堂的甄氏族人,灵心慧性的甄姜便明白了事情的缘故了。她是知道甄逸将其许配给陈风后应承袁家之事的,而此番并州军大破匈奴之事早已传遍南北,那甄家就进入了两难之境,无论如何取舍都势必得罪另外一家。甄姜与众人见礼之后,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一旁落座下来,一身青色罗裙,拿起茶盏轻饮,姿态竟有仙子下凡之感。甄逸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如此仙姿卓卓也只有当世豪族亦或人杰才能配的上。“姜儿,此间之事你已知晓,可有什么良策?”
甄姜对于家族联姻之事她是不反对的,她也知道反对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这个时代大家的儿女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左右自己婚姻的。但是不反对不代表对未来没有期许。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当初父亲将她许配给陈风开始,她就一直在了解陈风的为人处世,甚至早已将自己当做陈风的人了。当然现在直接出言非陈风不嫁明显不理智,只怕自己接下来的话就不会再被父兄采纳。甄姜眼眸一转,便言道:“父亲无需烦忧,此事易耳。”
甄逸顿时来了精神,自己这个女儿可从不说大话,连忙问道:“如何破局?”
甄姜轻轻放下茶盏,朱唇轻启道:“可告知袁家,平北将军着人下聘,事先并未知会,而平北将军已经带人前来索亲。同时平北将军处亦然。如此两家就怪不到我甄家头上,再者两家于朝堂之上并不对付,这事已然天下皆知。无需我们多做谋划,他们自会以为对方故意为之的。那么我甄家便可在其中左右逢源。挑选其中一方即可。”
甄逸点了点头,但是依然愁眉不展:“就算如此谋划,我们不管挑选了谁,另外一家肯定会心生怨念的…”甄姜笑道:“故而如何挑选很重要,可以让其进行比试,而比试内容又是双方都能接受的,那么比试输的一方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甄逸也是人精,自然是一点就透,如此两家都以为对方有意竞争,那么就让他们公平竞争,失败的一方自然是说不出话来。毕竟和陈风定亲之事只有甄家和陈风知道,与袁家之事也只有袁家和甄家知道,此事都没有外传。“妙,大妙啊。哈哈哈,姜儿如果是男儿,我甄家必然在你的手上发扬光大。”
闻此言,甄家二公子俨只是淡淡的笑着,一脸宠溺的看着妹妹,而甄家三公子尧则是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甄姜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此时她也无奈,如果给出的计策出发点不是以甄家为重,只怕马上就要被否决。她在心中暗道,这是我能为甄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保留下你们的名声。虽然此计定会被看破,但至少两边都不会外扬。至于比试内容,定然是由我来决定的,想那袁胤文弱书生,如何与纵横草原的陈风相提并论。想到此处,甄姜俏脸上飞起一抹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