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逃难的百姓多为薄衣瘦若柴的缚鸡之人,两个月的路程恐怕就会要了大部分人的命”
“若是皇主集结千人而行,据老臣估算,途中行路十难存一,走到东境更是难剩百人”
虽说苏琦玉的话多为猜测,但不可否认其说的确实有理。龙椅上端坐的天子并没有指望他这个户部尚书能说出什么花来,这番话纯属是意料之外,在心中默默考校一番,他觉得苏琦玉所言比之右相提议更加有道理。单手撑住面前的几案,他看着下方的紫衫道:“苏爱卿,那依你看,这东境人手缺失,该如何解决?”
能做上三品官位的人,多少得有点本事,苏琦玉也非愚笨之人,听到天子再度发问,他沉吟了片刻后拱手道:“回禀皇主,老臣觉得此事既然出在东境,就应该由东境解决,左相那里缺少人手,那我等就给他人手,只不过这人非是从京城,京畿之地出”
“哦,那你倒说说,这缺的人手该从何处去找?”
李清平已经大致猜到了苏琦玉的想法,站在前头的秦讣闻也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眸子中流露出了了然神色,朝中大部分官员没有听懂,索性继续充当哑巴。
没有直接回答的苏琦玉向前走了一步,而后说道:“江世子曾经和老臣聊天之时说了这么一句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老臣觉得甚是有理,所以老臣的想法也是跟其有关”
“东境之所以缺少人手,主要是因为当地青壮大多参军入伍,所以只要皇主能让东境的将士抽调出来一些,便可以将此事解决”
歪打正着落入李清平下怀的想法无疑是让天子很是满意,他之前还没觉得这个户部尚书竟如此聪颖,出声肯定此计策,他又道:“苏爱卿的想法不错,只是这将士非寻常百姓,又有哪个将军愿意将部下抽调?”
意思不言而喻的天子将话语权再度还给苏琦玉,后者心中发苦,但依旧道:“臣觉得,魏将军麾下便是最合适人选”
一语落,朝中人皆将目光投向了魏青峰,其中右相以及几个站在前排的紫衫官都露出了一副早已知晓的面容。
心思完全不在朝堂之上的魏青峰正在难受为什么还没有江渊的死讯传来就忽然听到话题扯到了自己,收神抬头,他将目光看向天子。
江渊观看驿站中打斗的正精彩,忍不住的拍手叫了一声“好!”,屋子里面的四人被外边的声音吸引,都自觉的拉开了距离瞧向江渊,其中与其见过一面的楼迦罗沾点社牛,当即就出生道:“江渊!小爷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还看起来戏了,快让你的人来帮忙!”
气喘吁吁的楼迦罗说话速度很快,说完便又扭头死死的盯住了对面的一男一女,江渊迷惑的看了身边的霍言一眼,而后道:“霍言,我没听错吧,那家伙说是来帮咱的?”
霍言也有些不确定,瞧了瞧屋子中景象,他道:“少爷,好像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楼迦罗会帮自己的江渊又狐疑的看了两眼,距离门口较近的卢墨扭了头。
“少爷,帮不帮?”
不明白这人和自家少爷什么关系的卢墨青铜面具在太阳下反光,江渊看不见其表情,但想来也是很疑惑的。
正当他欲下决定之时,屋子里的一男一女忽然出声对着他道:“江世子,你可知道杜匠!”
局面关系瞬间变混乱驿站让江渊差点烧了自己的cpu,从头又捋了一遍的江大少爷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头绪,出声先让卢墨不要动手。他对着驿站中问道:“你们两位是福伯派来的?”
一男一女听闻点头,而后男子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东西道:“江世子,看看这个!”
说罢,他便抖动手腕将东西甩了过来,卢墨时刻盯着两人的动作,在其伸手入怀中之时,他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当其将东西甩出来之时,他直接双指夹住将其拦了下来。而后拿着走近给江渊。
“少爷,这是什么东西?”
接过小牌牌的江渊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玩意是福伯拐杖上的东西,心中对两人的戒备瞬间荡然无存,他昨日和福伯在门口聊天还见了这个玩意,这两人能够拿出来,八成是福伯昨天晚上给的。看着江渊捏着小牌子变了面色,方才还让其给自己帮忙的楼迦罗傻眼了,目光看向身边的阴柔男子,他似乎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后者明显也没想到这两人也是来保护江渊的,所以在楼迦罗傻眼的时候,她就马上也拿出了自己带得信物。
手里攥着福伯牌子的江渊,对一男一女两人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而后余光看见阴柔男子也有所动作,他脑子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离谱的念头。
这两人该不会也是来保护他的吧。
没等江渊继续好奇,阴柔男子便给了他答案。
南清皇宫知道舒服贴制作方法的一共就他张叔儿一人,这具体步骤都写出来了,还外加了一个张忠祥的亲笔签名,这可信度完美拉满。
打了半天发现是打的是自己人,这种情况姜大少爷只在电视上见过,而对于楼迦罗两人和池鱼故渊两人来说,这或许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敌我不分。
误会在江大少爷爽朗的笑声下解开,方才打架的双方也在这时收起了武器,站在一旁的卢墨瞧着和四人说话津津有味的少爷,忽然扭头对着霍言问道:“师弟,你之前说少爷总是能搞出什么乌龙,指的就是这样的事儿?”
“差不多”霍言点头。
化干戈为玉帛两方人马在江大少爷的拉扯下互相认识了一番,而后便成了江渊的新保镖,同时也成了一条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