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记得这茬呢!云挽卿敛眉,眸中一片纠结,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紧,“十三,我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儿太快了,你……你总得给我点适应的时间罢?我现在还没能完全消化方才得到的讯息,这件事等我平静下来再说好么?”
“你不愿意?”十三挑眉,声音轻柔师父; 。
云挽卿终于忍不住了,抬头一把推开了拦在身前的人,“哎呀!你就不要再问了,明知道我现在很纠结很……你故意的是不是?”对上那双冰眸,云挽卿心中的懊恼怒火又灭了下去,无语的抚上额头拉了人就走,“好了,我们先回去罢。你将我救走了,死冰块他们还不知道呢?我们还是先回去报个平安再说。”
看着前方那闷头走路的人,十三无声的笑,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那么多的笑意,“我知道你只是害羞了。”
没关系,他可以等,而且今日的确转变太快了,他的确应该给她时间。
云挽卿闻言差点喷出来,无语的翻了白眼,“你就是故意的!知道就知道,看到就看到,你干嘛非要说出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难面对你啊?”
“我知道。”不知为什么看到那张懊恼的小脸,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好,真的是很久没有看到了。
听出那声音中的笑意,云挽卿更气了,“十三你就是故意的!这才几天,你怎么就变得那么讨厌了呢!”
“好了,我不说了。”感觉到云挽卿真的有些生气了,十三见好就收,揉了揉那低垂的脑袋,反握住那只手缓步向前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云挽卿其实很想说,只是经常方才那让她郁闷的场面之后突然就开不了口了,掌心汗湿了,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那同样灼热的掌心。
“为什么不说话?”终于十三开口了,轻轻的握了握掌心的手。
云挽卿一怔,扭头看了一眼,“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是等你开口,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罢,我昨晚回来的师父; 。”十三微微凝眉,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昨晚他回来便看到兰息染进了她的房间,然后一整夜都没有出来,他们昨晚是在一起睡得,难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跟兰息染已经……在一起了么?
“昨晚?”云挽卿闻言一僵,昨晚回来的?这么说他从昨晚到一直跟着她了?怪不得方才会出现的那么及时……等等!昨晚!如果他昨晚就回来了,那岂不是看到那只死狐狸在她房间?该死的!那只死狐狸可真是个害人精!
“你别误会,我跟那只死狐狸什么也没有!昨晚他虽然在我房间睡得,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是他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开,我也没办法,又怕惊动府里的人,就只好由着他了。说起来这事还得怪你,你没事乱跑什么?若是你在的话,他怎么会有机会跑到我房间里呢?”
十三诧异的扬眸,“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跟兰息染在一起么?”
“当然没有了!”云挽卿气恼的拧眉,“喂!十三,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再说,谁会跟那只死狐狸在一起!”
说起来,那她现在这样算什么?她喜欢孟风遥,跟孟风遥在一起了,可她现在又好像喜欢十三……这该怎么办啊?虽然她一直嚷嚷着要男女公平,但这里可是男人为尊的古代,哪儿能容得了几夫一女的?再说孟风遥本来喜欢上她就已经很艰难了,好不容易特破了道德底线,现在又要他接受这件事,恐怕……再说,她也说不出口啊!
该死!这该怎么办啊?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抽到的姻缘签无解了,就现在这乱成一锅粥的形势谁有本事解啊?一切随缘么?关键是她怎么随缘?这一个个的都聚到一块儿来了,她倒是想随缘,那样直接将一切撂给缘分二字就好,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啊!
看着那纠结的眉眼,不停变化的表情,十三轻轻开口,“想什么呢?”
云挽卿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对上那双温柔的眸,不禁有些发呆,“想什么呢?你说想什么?你现在给我出了个这么大的难题我要怎么办啊?我喜欢孟风遥,我还可能喜欢你,你说……我是有多花心?怎么会这样呢,我只喜欢一个人不就好了么?都是你,回来就回来还说了那么一堆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啊?”说着,停下脚步甩开了十三的手,“我没力气走了,你背我师父; 。”
十三乖乖的蹲下来将云挽卿背了起来,“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
云挽卿软软的趴在熟悉的背上,下颚抵在十三肩头,长长的叹息一声,“笨蛋,这又不是你的错,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莫名其妙虚无缥缈的,谁又能控制得了?我到这个世界来就是来历情劫的,说不定啊,我上辈子是天上的什么神仙犯了戒被贬下凡来了。”
“神仙么?那一定是最美最可爱的仙子。”耳畔轻柔的呼吸痒痒的,十三微微避开了些许。
云挽卿忍不住笑,伸手捏了捏十三的耳朵,“你说你怎么出去几天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但一口气能说那么多话了,胆子也变大了,现在还会说甜言蜜语了?在外面撞着什么人了,居然把你的性格都改变了!”
“不是别人,是你。也许我原本便是这种性格,只是被掩埋了而已。”十三眸色微沉,耳朵上那只手的动作让眸中的暗色退去,渐渐染上笑意,“乖一点,别乱动。”
云挽卿没有松开手,倒是安分了下来,“原本的也好,现在突然变了也好,总之以后要尽量多笑笑,放下过去接受新的人生,你能接受得了我,也可以接受这个世界,总之不要再被过去牵绊了,你早已不是寐血了,你是十三,不仅是名字,从内而外都是新的。”
十三闻言心中一动,勾唇轻笑,“在六年前我便放弃了,这六年甚至都忘记了,若非遇上了当年见过我的人我几乎都要忘了,不用担心我,我早已不是六年前的寐血了师父; 。”
“如此就好。”云挽卿闭上了眼睛,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一切又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