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把面具戴上罢。”我不禁扶额道,这样瞧着他,我都要将赵均同女子混淆了,我不禁好奇戴元是否见过赵均的真实容貌,若是真的瞧见过,他定是要想法子将赵均引荐给尧青他们瞧瞧的,一想至此,我脑中不由地浮现出尧青、渠玉他们扭着腰肢同戴元撒娇时的模样,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均疑惑地看着我,那双上挑的凤目即便是未曾刻意诱惑,却也令我忍不住与他的眼对视,如此过了片刻,我不禁失笑,忙是闭上双目静待一秒后再次睁开,心下平静地看着他的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需要任何媚功辅助,一个眼神就能令人失神的人,此等功力着实可以与尧青媲美了,见他重新戴上了面具,我对他道:“你若是不想惹麻烦,可千万别随便摘了面具去。”
赵均点头,复又想到了甚么,有些自嘲道:“这是自然的,自从我十二岁之后,这面具便不曾离过我身了,母亲也是这般同我说的,赵均倒宁愿不曾有这副皮囊,那样倒是活得自在的很。”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洛风突然吟诵着诗词,正是曹植的《洛神赋》,虽是突兀,但赵均的容貌确是能用此词来形容,只不过他偏偏是男子罢了。
我转头,喝道:“疯子你又在发甚么疯了,没想到你竟也有做登徒子的潜质啊,但是你念错了对象啦。”
洛风此时仿若惊醒,见我们都看着他,随即想到刚刚自己的失语,讪讪地摆手道:“我被下蛊啦,怎的对个男人念诗,真是羞煞我也…”话未说完,脚下便一个点地,头也不回地往外奔去,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洛风洛大侠竟然就这般逃走了,惹得黄蓉与穆念慈失笑不已,杨康更是看着洛风跌跌撞撞的身影,边笑着边摇头。
我调侃道:“没想到咱们的洛大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赵均呀,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真是不知何时才能瞧见他这般模样呢。”
赵均听罢,也不气恼,对我们笑了笑,口中道:“我这也是头一次被个男子当面夸赞呢,本还想同他道谢,多谢他的赞誉,谁知那位侠士竟这般走了…”
黄蓉笑道:“他不跑还得了,你就不怕他半夜里跑你的屋去,对着你再唱上一段《凤求凰》去啊?”
穆念慈闻言,忙是捂着嘴‘嗤嗤’笑出声来,眼神紧盯着赵均的脸,不住地点头,仿佛是极为赞同黄蓉这番话。
杨康失笑地看着黄蓉,道:“蓉儿你就这般肯定洛兄会去唱一曲《凤求凰》?”
黄蓉道:“你不信?”
杨康点头道:“不信。”
黄蓉眼珠一转,对杨康勾勾手,道:“我们打赌如何,若是那洛小子真会这般做,那便算我赢啦,那你可得甚么都听我的…”
杨康道:“倘若他没有如此呢?”
黄蓉闻言,右手食指勾着发卷动着,边道:“若是他没有唱那曲子,便是我输啦,那我自然是听你的,你想怎麽做我便随你一道,怎样?”
杨康本是笑着看着黄蓉,听着她说的话,脸上神色微微一动,道:“即便是我要去做伤天害理之事,你也与我一道?”
黄蓉闻言,笑道:“我可没瞧出来你有当坏人的潜质,好哇,你若真要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便与你一道,咱们就同我梅师姐、陈师哥那样,做一对‘雌雄双煞’,你觉得如何?”
杨康听罢,失笑道:“若是我俩真去做那‘雌雄双煞’,想来第一个要杀我的人便是你爹爹,他老人家岂会看着我带坏他的宝贝女儿。”
我瞧着那越说越是得劲的俩人不由笑开,伸手探了探赵均的脉象,按下后只觉得无力又有些空洞,此乃虚脉,足见他气血精力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呼吸已是平稳,看来生命已然无虑,只可惜他体内毫无内力,不然这九花玉露丸对他来说,该是一味很好的增强武功的药剂。
于是我抬手点着他身体穴道,化掌聚气,越敛越集中,沿着他胸口往下移动着,拍向他身体的手掌慢慢传输着热力,处身上的伤势因着黄蓉那九花玉露丸的治疗,不仅仅是令那刀剑所留下的伤口止了血,本是被割开的肌肉也泛起了一层橘色,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生气,“灵儿姑娘,你这是?”赵均问道。
我边源源不绝地输出着内力,边对他道:“给你疗伤罢了,你身体损伤甚是严重,那味药只是护住了你的心脉,我再疏导着内力于你体内随着那药效发挥出来时自行修复受损的皮肉筋络,虽不能完全治愈,但足以可以让你与平常人般行走,身体也能恢复到以往的五六成。若是让你自身修复,岂是三五月便能恢复的。”
赵均闻言,甚是感激地看着我,道:“姑娘与我非亲非故,竟自损内力予我治伤,赵均甚是感激,请受我一拜。”说着,便抬手作揖,欲给我施礼,若不是此时我手下不得离了他半寸,早就闪了去,只得右手弹去一气,止住他这下落的身子,“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想尽快去临安罢了,救你只是顺手,倘若接下来因你耽误了行程,那才是我的损失呢。”我对赵均说道。其实我这麽做,也并非是毫无想法,不说他同戴元是认识的,因着他的身份,我自然也是要救他的,如此一来,我手中多一份保障,对金国、对蒙古、包括对着大宋朝廷,我宫中皆有暗探与消息来源,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地与之接触,何乐而不为呢。
他闻言,只是笑着点头,对我道:“灵儿姑娘要去临安?还真是巧呢,赵某人也是要去那处,灵儿姑娘,咱们同路呢,当真是有缘啊。”
我见他笑得一脸开怀,随即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与他相视而笑,心中暗道:“这赵均真不愧是皇室之人,即便如今的大宋朝廷再怎麽腐朽,他也是在阴谋权力争斗下长大的人,又岂会如表面上那般纯良,再着说了,若他非是聪颖之人,又怎么会被宁宗选为养子,成为继赵询后的太子人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