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初定不过数月,朝堂动荡,政局不稳。又恰嘉盛帝进宫皇宫之际,兵力消耗,粮草告竭而遐洉国君挥师而起,大举北上。国君感其爱女夏侯蝶即澜妃枉死,仇而敌之。
又,渌波国皇族姚贤妃亦死于非命,渌波国借故发难。两国齐下,则王朝不敌,派使臣和谈。遐洉国君以和亲只求央之,求娶安宁太公主为子媳。愿永世效忠,结一生之邦约,永年之友好。
嘉盛帝震而怒之,战情僵持。
时有朝臣出而奏之:“帝不若以安平易之,遐洉无杀心,只为求娶前朝公主,安宁安平,则无异也。”
帝大喜,送安平太公主画卷一幅。遐洉国君勃然大怒,着送上安宁太公主肖像一卷,同前卷同送入王朝。曰:“安平虽好,非吾小儿所欲也。”】
《嘉盛王朝-国史》
时近年关,四处张灯结彩,皇宫之中喜悦的氛围却着实算不上浓厚。一面是遐洉同渌波在外虎视眈眈,一面是王朝自身灾害四起,冰封千里,尸横遍野,雪灾着实难熬。
众人皆是人心惶惶,唯有千筱伊同千筱傜仍旧稳坐临伊宫中,不曾显现出一点山水来。
千筱伊将书翻过一页,轻声道:“卫玄风竟舍得放你来宫中,怎么,他就不怕我同赫连宇大闹一场,不放你回去。”
“好端端的又提他做什么?”千筱傜将手中用了一半的枣泥糕扔回盘中,愤愤道:“没得让人坏了胃口。”
“我听闻那卫亲王待你是极好的,难不成都是误传?”千筱伊今儿有兴致,存了心要调笑她。“我倒要瞧瞧,是那个宫女在我宫中乱嚼舌根,是脑袋不想要了吗?”
千筱傜只是抿了唇儿道:“待我好?成日里只会胡搅蛮缠,像看个犯人一般看着我,又是哪里瞧出好这么一说了?”
“卫玄风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要平白让彼此都被辜负了。”
“我瞧着赫连宇待皇姐也是真心,怎么皇姐从不给他好
面色看。”
闻言,千筱伊低叹一声,放了手中书卷,伸手抚她的头顶。“傜儿,你同我不一样。我自小是父皇母后捧在手心儿长大的,我责无旁贷。然而你,自小备受欺凌,这仇恨,同你又有什么相干?”
“皇姐!”千筱傜面上有几分决绝,“此事休要再提!无论如何,咱们这条鸿沟算是划下了,再怎么补,又哪里回得到从前。”
“罢了。”千筱伊复叹息一声。
千筱傜取了茶盏轻饮,眼角余光扫到她腰间玉箫,轻笑道:“许久不曾听皇姐了。今儿兴致好,不若皇姐,傜儿弹筝,合奏一曲如何?”
千筱伊脸上方又浮现了笑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千筱傜鼻尖,“只是合奏又有什么趣儿?我看加上一条,若是有人跟不上音律,可是要罚背诗书的!”
千筱傜暗中叫苦,却已是骑虎难下,只得打肿脸充胖子,佯装硬气道:“加便加了,我还怕你不成。”
“若是待会子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描云见二人来了兴致,也是笑吟吟的吩咐人去取古筝来。另一头有添香将纱幔撩起,窗子半开,室内一下子亮堂不少。
那厢织锦随抬筝的宫人进来,道:“公主已是许久不碰筝了,瞧着这筝面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
宫人将筝放下,千筱伊上前摸了摸筝面。筝方才被宫人擦过,千筱伊却好似真的摸到了灰,末了放到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知音少,断弦有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