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就仿佛打开了的潘多拉盒子,让秦简忍不住回头,昏暗的路灯光下,赫然是那张脸,她的脸瞬间刷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惊慌失措地盯着那个说话的男人,久远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他的脸与那张脸,清清楚楚地融合成一体,他的目光阴冷,没有半点暖意,叫她忍不住想跑。
“哟,咱们的泽少爷认识?”说话的是商泽身边的人,王楷,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一双温暖的酒窝,打量秦简的目光绝对称不上什么礼貌,“秦来来?这名字好像挺熟呀——”他一手搭上商泽的肩膀,回头跟另外两个说。
商泽挥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人,微仰下巴,却是笑着说,说的很渗人,“杀人犯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是我眼花了,还是你来的不是地方?”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秦来来,好个秦来来,躲的真是地方。
杀人犯?
这三个字一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想起来“秦来来”到底是谁了,不就是那个亲手捅死继父的女人嘛?
还跟他们的泽少爷认识?
这让他们有点好奇了,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作壁上观才是正理。
秦简从没有想过还有人会叫她“秦来来”,原以为改了名字,以后就可以告诉自己说跟那个人再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才发现那就是自欺欺人的事,脸色苍白地瞪着商泽,脑袋里跑过无数个践踏地奔过。
她手贱干嘛,她干嘛要跳下水去救人,还真把自己当雷锋了不成?
这年头当了雷锋,还让人讹了,她怎么就这么傻,脑子肯定是短路了,还想都没想地就跳下去,结果这就是她的下场。
“你认错人了。”她把话冷冷地回过去,低腰捡起自己刚才随意乱丢的挎包,拉着行李箱就要走,故作镇定地转身,“我都不认识你们,这年头,救了人不感激就算了,还说什么话都有。”
这分明就是嘲讽,让王楷他们不由都看向商泽,目光都是震惊,谁都没这么说过他,看着他森冷的脸,能叫他们三个都不由一抖,都觉得太冷了,赶紧后退一步,都为她掬上一把同情之泪。
准都知道,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能惹,而商泽就是这种人,他容不得一点对他不敬,尤其她的无视,居然不认得他,心里冒起一把火,想着那个夜晚,她在身下哭着要反悔的模样,眼里更冷了点。
“秦来来,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叫你在这城市里混不下去。”他一把抓住她,扳过她的身体,居高临下睇视她,“你认出我来没有?”
这都是稀奇事了,王楷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漏过去了,都瞪大眼睛,个个跟小青年一样精神。
一帮大老爷们的,都是三十好几,如今个个装纯,装得真跟小青年一样,巴巴地看着,巴巴地竖起耳朵听。
秦简那是谁呀,她经历过摸爬滚打的现实社会历练,还有再加上牢里的生活,早就让她的心坚硬无比,她冷哼一记,将脑袋里那些不堪的回忆都压下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谁呀,大晚上的发什么疯,自己要跳海,我还真你要自杀了,真是邪性了!”
死鸭子嘴硬,大抵说的就是她这个人,不见棺材不掉落,也是她这个人,她摆明了不承认自己就是秦来来,承认了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一段杯具的历史。
商泽不怒反笑,双手还冲她拍拍,末了,还竖起大拇指,“这演的不错,演技挺不错的,比起那会儿装没的雏,显得老练多了。”
雏?
这叫一边看好戏的三个大老爷们都听出兴味来,个个地站在那里,到是
没敢上前,泽少那脾气,他们还不想试,免得当成炮灰,不过他们一致认为泽少的眼光很重口。
那女人,一没胸,二没屁股,连个腰都不细,真看不出来哪里能让泽少吃入嘴里?个个不由得都将双臂环在胸前,状似思索状。
秦简脸色一滞,藏在身后的双手捏握成拳,指甲几乎掐入肉里,瞪着他,那目光好似要吃人般,“你谁呀,红口白牙的都说的什么话,想找打是不是?”她否认到底,一扬手就过去,朝他的脸过去。
商泽哪里能叫她这么轻易就得了手,不仅躲开,还牢牢地攫住她试图作乱的双手,过分地将她的双手锁在她身后,整个人凑近她,鼻子更是贴到她的脸颊,作势闻她的味道,“整一个海水味,秦来来,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他在逼她,无所不用其极的逼她,这让秦简深信不疑,她瞪着在面前放大的俊美面容,与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叠在一起,让她的身体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那夜的疼,她还记着,他呼出的热气还跟以前一样热,灼得她全身的毛孔都差点竖起来。
“我有什么敢做不敢认的?”她提高嗓门,对着面前俊美的脸,明明长得如神邸般俊美,在她的眼里如同来自于地狱的勾魂使者,让她不得安宁,那些曾经想忘记的事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她心虚万分,“都说你认错人了,好端端地我救了你,连声‘谢’也不说,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还口口声声说我是那什么的,你有完没完了?”
她略过“雏”字,心想着那就是她一生中惟一觉得对不想自己的事,那是她永远都不能愈合的伤口,怎么能剥出来轻易地叫人看见?
可她的强硬态度,在商泽看来不过就是故作镇定,她的张牙舞爪并不能给她带去什么保护伞,只不过让他更加确信了她就是秦来来,他第一眼就认出她来,就是有点不确定,试探一下,她果然露出爪子,是秦来来无疑。
“他是没完,不想跟你完了!”王楷听得热闹,索性在后面加上一句。
他一说完,别的人都跟着笑,他们都是跟商泽熟得不得了,好得也不得了,都是同个大院一起长大,小时候做坏事,都离不了他们几个,换句话,那是多少年的苦命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