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一件很无法理解的事情,就跟机器居然会像人类那样人性化的思考了一样,虽然系统并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它强大的“内核”足以排除掉一切干扰“任务”的障碍,但现在却有点不受控制。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自己控制的在触摸他宿主的脸。
银发的青年额头抵着少年的额头,双眼紧闭已经沉入了意识海,眉峰蹙起有些隐忍的痛苦。系统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这时候该干的正事是什么,再不介入他的宿主估计就要一命呜呼了。
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另一个人的意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灵魂好像活生生的从身体里撕裂了出来一样,带皮带肉血淋淋的痛,哪怕做好了准备也还是差点承受不下去,直到那股痛楚因为某种第三方的力量介入渐渐消却他才缓和下来。
意识海里还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如果不是那不受控制的“情绪”涌进来他还以为链接失败了。因为这些一股脑儿涌进来的“情绪”他的视界开始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灰点,像置身在灰白线条构成的冬晚雪景图上,举目四望,这个世界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天地间的颜色好像都被冷风和冰雪洗涤干净了,扑面而来都是冰冷阴沉的气息,有一种深刻压抑的孤独感。
是的,孤独感,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能形容他现在的感受了。
这是白兰意识中的某一处,因为他的强行介入,现在这些东西暂时成了他的意识。
包括那些凌乱的片断回忆……模糊并且转瞬即逝,好像十几年来,从未有一个人在这个孩子脑海里留下过痕迹,除了这种无处安放无法融入的孤僻感还有一种极端而盲目的排斥感,对所有的事物都没有绝对的安全感以致于潜意识里去否定一切的存在达到一种扭曲的超然物外。
在大脑开始一阵阵的不受控制的刺痛以及系统的警告响起时,灰终于找到了白兰几欲被冰雪埋葬的身影。银发的少年蜷缩着身躯抱着膝盖坐在冰天雪地里,巨大的白色翅膀将他□的身躯包裹了起来,呈现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趋势。
灰白的风雪似乎察觉到有外物的入侵,旋转着在他周身形成一个保护圈让人没法靠近,冰冷的雪渣子拂过脸颊火辣辣的疼,但很快这些伤口就会被冰封起来,等灰靠近风暴中间的时候,他已经伤痕累累,脚下的血面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线那是他走过来的路,灵魂的疼痛远不是*能及,他终于能站在白兰面前的时候都快去了半条命。
噗通一声跪下去的时候,那个将自己埋葬在翅膀和积雪里的少年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抬起头来,目光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青年浑身都是与这灰白天地格格不入的鲜红色,因为失血过多,面部苍白,红白的对比是如此的强烈,失去血色的双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白兰听不到,他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他盯着眼前陌生却又熟悉的男人,直到那张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张开,笑容慢慢溢开来,一瞬间在这个灰无的地方绽放出姹紫嫣红的色彩,他呆滞的目光陡然一缩,终于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
“白兰!”
很轻很微,呆着挣扎而努力的喘…息,温和细无声的钻进他的耳朵里,风雪声听不到了,心脏好像被人从冰天雪地里捞出来放进了温水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让他如此渴望和依恋。
“哥哥……”
白兰张开翅膀将眼前吃力的男人圈进翅膀里,那些飞舞的雪花停了下来,他有些依恋的拿脸颊厮磨着男人的脸,声音哀呜脆弱像受了伤的小兽:“你去哪里了,为什么哪里也找不到你。”那么多个世界,竟没有任何他存在的痕迹。
被白兰双手禁锢着,灰趴在他的肩头,续够了力气直起身来正面对着白兰,才发现这个孩子已经泪牛满面,精神深处的白兰已经退去了所有的伪装,看着他的眼睛迷恋依赖有种深刻入骨的执著,这样的眼神让灰大脑有些空白,随之就是本能般的想要远远地逃离,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白兰立刻收紧了双臂,放松的瞳孔有一瞬间收缩。
灰只能平下心来安抚他:“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他抚摸着白兰的后脑勺,温声细语,一遍遍的重复着,直到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里紧张慢慢消退下去。
白兰抓着他的手,像只猫儿一样在他手腕处磨蹭,有些翘起的头发刮着灰手臂上的伤口:“我去了很多世界,没有一个世界有你……为什么?我很害怕,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世界那样消失……不要离开我好吗,哥哥?”
白兰眼睛里又开始升腾起丝丝的雾气,只是这一次它们是红色的,带着某种狰狞的让人不安的情感,痴痴地望着灰。
和乔北一样的眼神,太过相似的五官都让灰胸口传来冰冷的心悸,太像了,无论是性格还是外在,白兰和乔北都过于相似了,都是极端偏执不顾一切的疯子,伤害别人伤害自己也不会放手的神经病!
“我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留在你身边。”舌尖被咬破,淡淡的血腥味一遍遍的提醒着灰他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他的伪装已经无懈可击,有系统存在白兰很难读取到他的情绪,但是时间是有限的,他必须尽快稳定白兰然后离开这里。想到这里,灰脸上的表情愈加柔和起来,眼底的温柔好像能融化这片冰天雪地,他亲吻着白兰的额头,一遍遍的告诉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重要的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通过嘴唇和怀抱传来的温暖的触感、熟悉的气息,渐渐抚平了白兰紧绷的情绪,眼底的红色的血雾一点点的消失,他收拢了手臂,翅膀合拢将唯一的热源更深的拥进了怀里。
这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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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会醒过来约瑟夫一点都不意外,他只是有点好奇灰是怎么做到的,他可不相信亚瑟弄出来的玩意能让人起死回生,所以关键点还是在灰身上,这个青年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总能给他们意外,比起他那个神秘莫测的父亲似乎更让人捉摸不透,当然这种未知也包括他的真实能力。
长老会会忌惮和头疼也是应该的,不过现在嘛~约瑟夫看了一眼睡了一觉醒来后给人感觉完全不同的年轻的继承人一眼,眯起了眼睛。现在长老会该头疼的可不止一个了。不过这关他屁事,很显然约瑟夫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长老会的一员,他现在眼睛里唯一能瞧见的大概只有昏睡在白兰床铺上的年轻的……的身体,准确一点是未来会属于他的尸体。
顶着手背上射来的刺痛的视线,约瑟夫白皙细长的手指一丝丝的划过手底下这具在他所有尸体藏品中都难能可贵的躯体,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眼底放光,脸颊通红,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只有在面对自己喜爱的事物时,这个无精打采一副快断气的男人才会出现这种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可惜家属不乐意。
在白兰看来,这个病怏怏的男人完全是在亵—渎他亲爱的哥哥,忍了半天没把他的手烧出个窟窿终于开口了,眉眼弯弯,声音却冷的掉冰渣:“查出什么问题来了吗?”他拉起被子,直到将他心爱的兄长大人捂的跟停尸房的尸体一样严密后才转头看向明显有点不满的病态医生。
后者已经恢复了他死气沉沉看起来马上就要昏死过去的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精神伤害,自我调节,死不了。”说道后面三个字很明显的带着浓浓的失望,不等白兰回答就耷拉着脑袋退出去了。
白兰见人走了,把被单掀开自己也钻了进去,搂着他哥又亲又抱,玩够了才规规矩矩的躺在他哥身侧睡下,静静地看着灰宁静的侧脸,嘴角止不住的往上弯,手指不堪寂寞的触摸着灰的嘴唇,既柔又软,比棉花糖还甜,贴上去就不想退开了,想着想着终于趴上去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最开始还只是磨蹭几下,看他哥毫无反应胆子慢慢的就大了起来,舌头一点点的撬开对方的牙齿伸了进去,挑逗起对方同样安静的舌头来。
不知道他哥清醒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会像曾经看过的某个片子里呈现的那样,抱着他的脖子,扬着优美的颈脖,漂亮的脸蛋上染满因为他造成的情—欲,带着欲—望双眼水暮缱绻的望着他……他想让这个男人身上都是他的痕迹,想吮吸他每一寸肌肤,想掰—开他的双腿,狠狠地操—他!操—哭他!想让他因为自己爽的不能自抑……白兰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