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炸的每个人都支离破碎……
苏黎黎看向他,而他亦是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那一刻,苏黎黎从他的眸子里并没有看出怒气,仿佛昨晚她和聂鸿川‘同居’的事,他根本不曾听闻过。
可是,他的脚分明有些不利落,不注意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但苏黎黎却是有心之人,所以他任何一点异样对她来说,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说不同意,他凭什么说这三个字?
苏黎黎忽的意识到什么,眼睛看向聂鸿川,只见他整个人冷戾的像是覆了层寒冰,这样的他,苏黎黎从来没有见过,不由为之一颤……
“暮白,你回来了?”尽管乔暮白一句不同意,如同在苍婷心上刺了一刀,可是她还是休养极好的站起身来,把那伤痛掩住的走到他的身边。
只是,乔暮白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走向沙发,往那一坐,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们母子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已经有股对抗的气流正在空气中碰撞……
片刻,蓝知玉端起牛奶喝了口,“暮白,你来的正好,我正说鸿川的婚事。”
一句话,将乔暮白先前说的不同意,完全无视的彻底,仿佛他根本不曾说过,而她也不曾听过。
乔暮白太清楚母亲的手段,他眼睛眯了眯,再次开口,“我不同意。”
她不是装作没听见吗?那么他不介意再说一次。
蓝知玉纵使再有气度,这样被一再的忤逆,仍不可遏制的动了怒,“你觉得你不同意管用吗?”
乔暮白听出了这话里的威胁之意,可是他不想再退却了,因为他发现同意蓝知玉的要求放开苏黎黎,那种痛和完全失去她没有区别。
既然都是痛,那他何不赌一把?
既然都是失去,为何在失去前,他还要伤她的心?
是的,他后悔了,后悔怕伤害她而放开她,结果他发现反而将她伤的更深。
经过昨天一夜,他想明白很多,所以他决定回来和聂鸿川摊牌,说明这一切,却不曾想蓝知玉和苍婷居然来了,而且还想撺掇聂鸿川和苏黎黎结婚。
她们心中的那点小算盘,乔暮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但他绝对不会允许。
“不试试,怎么知道!”乔暮白极淡的回了句。
“暮白……”乔暮白是蓝知玉一手带大的儿子,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代替什么,她都清清楚楚,这一刻,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绝决。
而蓝知玉最清楚不过,虎毒不食子,如果他真是抱着鱼死网破之心,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招的,但是要她接受苏黎黎,除非她死,没人知道,当看到苏黎黎那张脸,她扎进血液的那根刺,就会随着血液流动窜至全身,让她痛,让她不安。
客厅的气氛再一次僵到了极点,仿佛任何一点点力量都能将一切击碎,每个人连呼吸都变了节奏,尤其是苏黎黎,心脏都停摆了,化成一尊僵硬的雕
塑。
“姨爸受伤了,”忽的,沙发上正玩着的小人,惊呼一声,随着她指着的方向,蓝知玉看到乔暮白脚踝上的纱布。
母子连心,蓝知玉一看到儿子受伤了,哪还顾得生气,连忙就问,“暮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原本被晾在一边的苍婷听到这个,也慌忙跑过来,在乔暮白脚边蹲下,抬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只是却被乔暮白给躲开,然后面对众人的焦灼,他声音极淡的回了三个字,“死不了。”
这点伤这点痛,比起失去心爱之人的伤痛,真的不算什么。
苍婷抬着的手僵在那里,乔暮白的冷漠再一次深深的刺伤了她,就算她再坚强,也无法容忍一次次的伤害,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她之前伪装的幸福,如同薄薄的窗纸,已经被撕碎的不复存在,她再也无脸呆在这里,起身掩面,向外跑去……
“婷婷,”蓝知玉见儿媳妇哭走,起身去追。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乔暮白,聂鸿川,苏黎黎,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囡囡。
“姨妈哭了,”小囡囡指着苍婷跑开的方向。
所有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小囡囡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了几秒,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此刻,苍婷和蓝知玉都不在,另外两个男人也定是不会哄孩子,苏黎黎起身走向小女孩,伸手抱住她,“不哭了,姨妈一会就会回来。”
“我要姨妈,我要找妈妈……”女孩搂着苏黎黎的脖子,不依不饶。
苏黎黎无奈的看向乔暮白,他如同一座石山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想到惹怒他的事,苏黎黎也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