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南宫懿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宫人们对她毕恭毕敬,她只当他们是对南宫家多有忌惮。
南宫懿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自己是皇帝的宠妃该是什么场景。
秋日重阳宴的主要仪式结束后,常年深居内宫的妃嫔宫人们都三三两两地散开来。
这一日也算是皇宫内宅里的人的放风日了,每个人的心情都松快不少。
当然皇家宴会的场地四周早已经有重兵把守,不存在任何私相授受的可能。
也没人胆大到敢在秋日宴搞什么小动作。
更何况如今新帝登基年月尚短,锦昭帝本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后宫妃嫔不多,却也还一心都扑在皇帝身上。
因为新帝后位空悬,如今各个妃嫔虽然心里渴望却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皇帝眼前晃荡,怕失了礼数平白被责罚,只得围在贵妃南宫懿的身边喝茶闲聊。
“梅妃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南宫懿身在其位,象征性的关心一下梅如雪。
“谢贵妃娘娘惦念,妾身好多了。”梅如雪一改之前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心里只有锦昭帝的状态,倒是回答得规规矩矩。
“梅姐姐这几日身子不爽利,倒是便宜了某些人了,才被陛下翻了两次牌儿,今个儿朝服都改样式了。”同是新晋妃位的兰妃酸溜溜地说道。
最近梅如雪和锦昭帝闹别扭,锦昭帝倒是翻起了其他妃嫔的绿头牌,其中姿色艳丽的丽妃得了皇帝的青睐,连着两日被翻了牌。
“您瞧她那朝服,改成了什么样子了。惯作狐媚模样勾引人,竟然现眼到宫外面来了。”珍妃本就是兰妃家门表姐,自然而然的和兰妃站在同一阵营。
不过因为她们都出身于氏族高门,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大家闺秀当矜持自贵。
看不顺眼那种走风情万种路线的妃嫔也是正常。
丽妃的父亲虽然也有一官半职,但品阶极低,算是家里有钱捐的个九品芝麻官涨涨面子。
又因为家族里主要还是从商营生,自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丽妃就开朗放肆一些。
锦昭帝虽然登基仅仅三年,其后宫也并不庞大,其口味可见一斑。
能连着让锦昭帝翻牌子的妃嫔或是像梅妃那样,论姿色虽小家碧玉,但个性鲜明;或是像丽妃那般,妖艳明媚,长袖善舞。
倒是世家之女们,端着个贤良淑德的架子,只敢眼巴巴看着,心里艳羡着别人受宠,嘴上说说酸话。
她们倒自觉围到这最大的世家南宫家的嫡女贵妃南宫懿身边了。
“司衣局这些个奴才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丽美人刚承恩两日,这新朝服就立马赶制好巴巴送去了。”李贵人啧啧道。
“可不是嘛,这后宫真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哎呀,这重阳糕挺好吃。”
直肠子的莹嫔嘴巴赶在脑子前面,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刚刚失宠的梅妃还在身边,偷瞄了一眼梅妃的脸色,硬生生的将话题转到了重阳糕上。
一边有看热闹的低阶妃嫔见了心直口快的莹嫔这个样子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只见莹嫔也不恼,笑呵呵地又拿起一块重阳糕,狠狠地咬了一口,表现得好似真饿了一样,咀嚼了起来。
旁的妃嫔见这背后议论的方法也是再引不起任何波澜,都悻悻地看着镇定自若的梅妃娘娘。
好似不愿意放过她的任何一丝丝表情变化,总想从中挖掘出点心酸苦楚自哀自怨来。
梅妃倒是刻意的眼观鼻鼻观心地看不出多的表情地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望着兔儿山另一侧愣愣的发着呆。
南宫懿听了一会儿后宫里的那些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妃嫔们叽里呱啦讲的一堆闲事,只觉得有些聒噪。
便领着春华秋月一同四处溜达溜达。
兔儿山常年来都被选做重阳节景朝皇帝出宫登高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