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于府门口停下,车帘子掀开,一位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从马车里下来,他一身蓝色云纹锦缎长袍,墨绿的发冠,蓝白相间的锦缎腰带,腰带坠着一块白玉月牙玉珏,再看其容貌,与南尽欢有三四分相似。
南玉华突然就对着南尽欢跪了下来,哭着恳求道,“尽欢,我爹和我娘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错事,他们已经知道错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一定要原谅他们!”
“这怎么回事?”
南富眼中满是疑惑,看着这一大队的人,连行李都有,玉华都给尽欢跪下了?
他快步过来,询问的目光落在南尽欢身上。
“爹爹谈完生意了?路途奔波,先回府里歇着。”南尽欢面上含笑着道,爹爹真是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这个时候到,看来曹氏一家赶不走了。
“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大伯父、大伯母怎么搬着行李要走?”南富微怒,意识到自己不该对南尽欢这般凶,稍稍缓和了语气,让南玉华起来,以及让曹氏等人先把东西搬回府里。
南玉华替南尽欢解释,“二叔,不怪尽欢妹妹,是我爹娘做了错事。”
“长辈即便错了也是长辈,哪有小辈怪罪长辈的道理。”南富道,过去跟南贵和曹氏行礼,替南尽欢陪了个不是,“尽欢这孩子心气儿高,不懂礼数,还望大哥、大嫂不要跟她计较。”
曹氏和南贵自然知道南富到底有多疼这个宝贝女儿,这种时候,他们见台阶就下,可不敢像之前那样凶悍,在南富面前责怪南尽欢。
曹氏尽显大伯母慈爱风范,“是我们做得不对,尽欢,那事,是大伯母和大伯父的不对,咱们是一家人,你就原谅大伯父和大伯母吧。”
南尽欢心里冷笑,反正没办法将他们赶走了,还是让爹爹自己去看清楚这一家子的真实面目。
进了府里后,南玉华极其聪明,立即就去南富跟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买通山匪抢劫茶叶一事,我爹爹做的实在糊涂,可他是太想为南家做点事,太想表现自己的能力,但没有这样的机会,他才犯了糊涂做了这样的事。”南玉华将南贵买通山匪的事情承认下来,但是却解释说南贵此为是为了南家。
南富本来就看重亲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都帮着大房。
他也知道自己大哥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断不会将其往坏处想,南玉华这一解释,他便也觉得南贵就只是这样的意思。
只是糊涂,并不是有坏心思。
“尽欢妹妹自小跟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与我们都不亲近,她定是饶不过我爹娘,还请二叔去劝一劝尽欢妹妹,就怕她将这事挑到太后娘娘跟前去,天威不可挑衅,怕是我爹娘可能就……”南玉华说着,“哇”的一声痛苦起来。
南富一听这事严重了,连忙将南玉华从地上扶起来,劝慰她,“玉华莫担心,此乃我们南家的家事,尽欢那儿我
去说她,断不能让她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应承下这事后,南富亲自将南玉华送回雾苑,又在雾苑与曹氏和南贵说了些话。
“所有的事情,玉华都已经与我说过,既然大哥想去铺子里帮忙,上京城有个布庄,掌柜刚辞职,大哥就先去管着那家布庄。大哥觉得如何?”
南家在上京城的布庄有二十来家,南富只是交给他一家布庄,上面还有大掌柜管着,南贵心里是很甘心,觉得这个弟弟小家子气的很,没有一点儿首富的豪气。
但是,南贵还是笑盈盈的点头应下来,对南富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南富又跟曹氏道,“府里没有个女主人,府中大小事务还是得辛苦大嫂管着。”
曹氏心里乐开了花,高高兴兴的答应下来。
将雾苑这边的事情都交代妥当后,南富就去了南苑里看南尽欢。
南富常来上京谈生意,一年里会见南尽欢两三次,父女倆关系虽不是十分陌生,但相处也不多,所以关系并不亲密。
此刻,南富见到南尽欢,有种近乡情怯的犹豫,彷徨无奈。
他站在院子门口,目光痴痴的望着屋子里,始终没跨进去那一步。
南尽欢从里面出来,恭敬行礼,喊,“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