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姑娘防的就是这种意外,所以让我们先避避。”虽然女儿先一步的避难去,但眼前的人儿要没能进到避难处,姚舜平怎么也无法安下心来,一心要带着她先离开这有可能沦为战场的家园。
“威远将军的部队一向是以精实骁勇闻名。”跟着他的扶持,牧倾心虽然在走,却仍感到忧心。
“别担心,这回他们讨不了什么好,苗族人擅长驱役毒物,待苗姑娘召来一群毒蜂或大虫,就够他们受的了。”
牧倾心觉得有理,可他的步伐却突然停住,连带让她跟着停了下来。
而后,姚舜平向前了小半步,护在她的前头,越过他,牧倾心看见前方站着三个人……尾随在后的两名打手模样的人姑且不论,为首的那一个很眼熟……真的很眼熟……
画面,因为这眼熟之人而一幕幕冲击而来,牧倾心略显失神。
护在她身前的姚舜平已不见平日里温煦、儒雅之色,只见他乌瞳微眯,不发一词,平静的俊颜上,尽是叫人看不透的莫测高深。
“怎么,看见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一副见鬼的模样……”那带着点阴郁之色的俊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是突然想到,以扇击掌道:“蒙你所赐,要不是我留了一手,只怕真要成了水底冤魂,也难怪你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你的部署?诈死?潘耀关的孽子?今天的带兵来袭?”姚舜平问,对着死而复生的人,神色倒是冷静。
范大垌,那个早该以命赔命、成为水底冤魂的人轻笑道:“别把我跟潘敏力那不入流的家伙当成一挂的,我只是在苦思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这寨子的时候,凑巧逮着他要闹事的风头达成我的目的而已。”
让人吃瘪的事,竟然一天里出了两件?
姚舜平不由得怀疑……在他过度顺遂的人生里,该不会所有的挫败全集中到这一天里发生吧?
“刚刚看着武海抱着之儿过去,就赌你会尾随在后……我赢了呢,平子。”范大垌亲匿地唤着挚友儿时的小名,笑道:“看看,你带给我多大的惊喜啊,这不是你宝贝得要命的小女仆……啊!不是女仆,现在应该是牧家的牧二姑娘,让人美称为华中第一美入的牧二姑娘才是。”
牧倾心觉得不舒服。
眼前这人,虽然是露着笑,但笑意不达那双冰冷的眸,整个人散发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随着那些不受控制,直冒出来的画面,她感到有些的头晕。
不是错觉,不是想像,她的头……好似有什么在她脑海里翻搅,让她一度好似什么也看不见,但又好似是看见得太多……突来的晕眩感让她忍不住踉跄了下,只能赶紧扶着姚舜平好稳住自己。
姚舜平在第一时间紧护住了她,看着怀中脸色微白的人儿,忍不住流露出担心之色。
没事吧?
牧倾心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表示没事,要他别担心……
突来的掌声,打断了他们眉目流转默契的时刻,范大垌狞笑道:“感人,这鹣鲽情深的画面,还真是感人……”
姚舜平冷冷地看着他,不想随着他失控的情绪起舞。
“为了这女人……你就为了这女人,不惜跟我翻脸不认人?”强装出来的笑意尽数消散,范大垌面目狰狞,语气狂暴地发问:“值得吗?啊?我们几年的朋友?从小时候穿着开裆裤就认识,你说,这是几年的交情?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跟我翻脸不认人?”
“你弄错了一件事。”对比起眼前情绪激狂的范大垌,姚舜平平淡的语气、冷漠的神态是极为强烈的反差。
“不可能!”范大垌立即反驳。“你的事,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弄错过!”
仿佛没听见,姚舜平迳自冷淡地说道:“她确实是女人,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我姚舜平结发、要牵手过一生的妻子。”
“凭什么?”闻言,范大垌的脸几乎要胀成了赤红色,如数家珍的怒数道:“跟你一块儿长大的是我,从你搬家后,三天给你写封信的是我,直到我够大了,开始能上庆县找你玩儿了,陪着不装斯文人的你做尽荒唐事的人是我,她到底是凭什么可以跟你牵手过一生?”
牧倾心忍着晕眩过后的不适,看着他的目光尽是怜悯……
“看个屁!”那同情之意如针般地扎着范大垌,让他更是暴跳如雷,大为光火的怒吼道:你!都是你!都是你这妖女在作祟,从中破坏我们哥儿俩的感情,逼得他跟我反目成仇……“
忽地没了声音。
范大垌突然想起,他何必跟这可恨的女人废话那么多?
回头,朝特意聘来的两名杀手下令:“把这女的给我杀了!”
“大垌,你别逼我。”姚舜平直觉将心爱的小女人给护到了身后。
“没了武海,我看你这回能怎么保她……”范大垌赤红了眼,再一次地下了格杀令——
“男的别碰,女的给我杀了!”
冷之沧觉得自己很像捕快。
当快马加鞭、十万火急赶到现场时,事情已经解决,不是已经调停得宜,就是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没出手的机会。
虽然说,他风尘仆仆抵达之际,迎面而来的对战场景确实是让他大吃一惊……
怎会搞这么大?竟是苗人凰领着族人,与他们族人的好伙伴,一窝蜂的毒蜂、毒蛇对抗汉兵的大战场景?
惊诧归惊诧,但眼看着汉兵这头只剩少数几个在顽强抵抗迎头追击的嗡嗡蜂儿,苗人凰跟她的族人已经在捆绑那些因毒蜂跟毒蛇而哀哀叫喊、倒地不起的士兵,既然已经是打得差不多的收尾景况,他少爷可没空停下来管这些。
苗人凰倒是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