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年纪不及15的少年竟然如此深得人心。
他说不出此刻的心境是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即使自己再有几张嘴,鸣人他们参加中忍考试已经是不可更改的定局。
因为这一切——都是这个人的意愿。
“你阻拦不了。即便不是现在,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们也会凭自己的实力去触碰这个世界。你明白的吧,伊鲁卡,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剥夺他们知晓这世界真相的权利。”
是……您说的没错。就算不是现在,总有一天他们会接触到这个世界,可是……!
“请不用担心。”
伊鲁卡咬紧牙,他几乎快恨透了这个冷淡的声音。不用担心?在别的孩子还在做简单的拔草任务的时候却让他们前往战场,把他们活生生地往死神那里推叫他不用担心?!不要开玩笑了!
“伊鲁卡哟。”
乍现在耳边的声音是……!
瞳孔猛然骤缩,伊鲁卡禁不住浑身一震,不知何时声音的主人已经来到了他身旁——在最近的距离。
张着惊惧的双眼,他缓缓转过头去,尚未平复的心跳在这一刻竟似停滞了一般,全被那双看向自己双眼吸引了去。
清澈污垢,干净得不起丝毫波澜,乍一看,就如同灵魂的颜色一样。
是了,他听说过,岺央有一种特别的瞳术,为此不断地吸取着鲜血,这是一双彻彻底底浸泡在血色之下的双眼……纯粹的死神之眼。
噗通。
胸腔中发出巨响,伊鲁卡根本不敢拖迟一秒,立刻移开了视线,而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阻止了他险些栽倒出丑的洋相。
加诸在手臂上的力道强而有力,明明是夏天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甚至在皮肤上起了彻骨的寒意。
是岺央。
手上戴的……是冰蚕丝?
传言冰蚕是世界少有的物种,即使是曾经的冰之国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只,它们吐出的丝所织成的物品不仅能降温解暑,还能抵御火源和部分物理攻击,坚固且极其耐脏,甚至被誉为冰之国遗失的国宝。
……不可能,岺央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种东西的?
“可要站稳才好呀,伊鲁卡老师。”
说出这话的同时,伊鲁卡分明看到了这人的眼中挑起的一丝兴味,随后天夜松开了手,目光随意地落在这些中忍和部分暗部,以及众多上忍之间,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可又似乎在浏览他们的面部表情。
“损兵折将不是我的作风,毕竟我也希望他们成为木叶的参天大树,正是基于这点,我会派人在必要的时候保全他们的性命,所以请你不必担心。当然——”天夜话锋倏的一转,略含深意的视线落在了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身上,“倘若有人敢伸手折断这些嫩枝,放肆的在木叶的地盘上展现他们的贪玩好动,那么结果一定不是他们所乐见,你说呢,伊比喜?”
“当然,我们拷问部的款待可是很丰盛的。”被叫到的男人配合地给出回应,只是配上那张有着两长条刀疤的脸,笑容多少是得用狰狞来形容了。
“……”意思实在太明确了。卡卡西耷拉着眼皮,已经无力吐槽了。说到底,天夜少年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光听到伊比喜三个字,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得出那些人跑不了进拷问部,部长大人都亲自暗示了嘛。
伊鲁卡当然也不例外。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做?”
他会这么问,全是因为他想要知道,哪怕只是一点点,他想要亲耳听到、亲眼确认——岺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正好,天夜也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世界并不会永远那么单纯、善良、无害,像孩子一样。
“我会一一折断他们的手脚,再一根一根卸掉他们的骨头,让他们享尽这世间的极刑之苦。”
清越的声线微微上扬,明明是带着一丝丝笑意的话语,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犹如一只居高而望戏弄着人类的恶魔般冷酷无情。
好像并没有消失。
残留在手臂上的温度,带着侵蚀人的寒意透过皮肤渗进了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