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半个老乡,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梁川还没有把话说完,陈天章便笑了道:‘可否让老夫插一句话,梁哥儿再说不迟!’
梁川干笑一声,也不是讥讽还是看不上,还是体现了自己的水平,愣是忍住脾气没有发作,让这老头把话先给说了。
‘其实在梁东主上岛之前,我等已早早上岛,并且早就看上了这块地,只是倭人蛮横阻我不得开垦,因此延误至今!’
梁川也算是有修养的人,可是一听陈天章这话,还是忍不住全身气得乱颤,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眼睛冷冷地盯着这个老头儿,直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老官儿!
这是什么节奏?明知道打不过,现在来这里耍嘴皮子来了?
要是以前的梁川,不谙事世也就算了,容易让人三言两语刺激,然后为了保全颜面做出让步。
可是现在的梁川是什么段位,那是什么鬼都见过的狠角色,不要说话了,就是刀子架在梁川脖子上,只要一刀结果不了梁川,梁川都能赖上一阵的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寸土必争的地步,谋划的是天下,上位人最在乎与最不在乎的是什么东西,就是脸面,这玩意最不值钱!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权势与地位,一切都可以抛弃,将来要捡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小子你想靠动动嘴皮子让自己知难而退,这不是太天真了?
梁川也不着急翻脸。
想了想,梁川缓缓地说道:‘不曾想几位前辈竟然来夷州时日这么长了!’
陈天章以为自己说到了梁川的要害与痛处,结果梁川来了一句:‘前辈也有所不知,在下来夷州的时间其实比各位都要早!’
现在就是比谁的脸皮更厚,你小子不要脸,我就比你更不要脸,反正吹牛也不要钱的!
陈天章急得胡子都飞了起来,梁川却是稳如老狗,开始讲他过去辉煌的创业史。
这故事说起来就长了,从当年他流落到岛国开始说,坐着海船南下经过了夷州,一眼就被这座美丽而富饶的海岛给迷住了!自己更是定下了将来一定要让夷州旧貌换新颜的宏愿,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山本倭贼,打乱了全盘的计划。
这话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全靠梁川的临场发挥,不过却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陈天章说他们上岛早,梁川就说一个更早的时间,气得陈天章目瞪口呆,他哪里会想得到,梁川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说起大话来比街头的混混还要熟练,草稿都不打的!
本以为自己老脸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这个小子比自己还要不靠谱!
失去底牌的陈天章一下子慌了神,本以为自己凭着一张利嘴,哦不,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说得梁川无地自容,主动退去,为兄弟们赢得机会,没想到这点小把戏在人家面前一点都不管用,梁川正在看他的笑话呢!
梁川看着眼前的老头着实想笑,不过他还是给足了陈天章面子道:‘谁先上岛现在争论起来一点意义也没有,不过若是想争,在下也不惧,想要多少人证,在下都可以找过来,他们皆能为在下作证,这夷北是在下先占了!’
陈天章继续争辩道:‘梁东主你已占了夷州南方的大片土地,北方距离南方遥不可及,要有效管理实在鞭长莫及,何不如将这地方交由我等来管理,夷州将来也会有大发展!’
梁川被他天真而幼稚的言论给逗笑了。
这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才说的话吗?
‘这个便不劳你们操心了,我也不怕跟你们说,现在想占夷州的人大有人在,可不是你们这三瓜两枣能比的,我也劝你们一句,如果你们真想在这里长期生存下去,不管是谁来,你们都挡不住,结局也是被人宰割的局面,倒不如弃暗投明,选择一个好的去处,来我这里,我不搞中原还有南洋那一套皇帝家天下的制度,在我这里你们可以活得有尊严,可以体面地生存下去,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就去凤山看看,那里也没有官府也没有官家,换作其他人的话,可就没有这么好讲话的东主给你撑台面了!’
这一点倒是陈天章没想到的!
他知道梁川有实力,但是实力究竟如何,他不晓得。
要守住夷州,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宋朝虽然看不上夷州,可是要过来打一回秋风,那也是反手之间的小事,更不要说北方的倭人,南洋的诸多岛国,这些人全部都可以随时染指夷州。
夷州交到自己的手上,真的可以守得住吗?眼前的梁川他们都打不过了,谈什么能自强?
更何况梁川说了一个让他们更加不明白事?
梁川自己占了夷州,他不当皇帝吗?那他想干嘛,当部落的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