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谦与宛儿一前一后走进了扎马村,这村子看上去不是很大,一眼望去大概只有百十来户人家。虽然是个小村子,但却错落有致。
放眼看去,这路两侧除了一家药铺和一个杂货铺,全是扎纸人纸马的作坊,但见那纸人纸马都随意散落在屋檐之下,有些已经被雨水打湿,上边的染料沁了水,犹如鬼画符一般,在这死人用度上化开。有的纸人纸马被雨水打破,露出了里边的竹骨架。
虽然这路边村子里的人看上去都在干着自己的活,可是宛儿总是觉得好像身旁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如芒在背。
宛儿心想,这百十来户的小村子,突然进来两个外人,确实显得扎眼,这村里人偷偷观察,也没什么奇怪的。
二人此刻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起来,正好看到一家名为“阳间”的客栈,便走了进去。
二人进门摘下斗笠,弹了弹身上的雨水。环顾四周,除了柜台后有一个长着死人般面孔的掌柜之外,空无一人。这掌柜的约摸五十上下,见到客人也不搭话,自顾自的拨弄着算盘。
宛儿小声对石谦说道:“就一个人。你说这连个人都没有,这掌柜的拨弄哪门子算盘。”
石谦冲宛儿一摆手,示意不要说话。然后他恭恭敬敬地走到了掌柜的面前,施了一礼道:“掌柜的您好,我们来到贵村,不想遇到大雨。。。。。。”
“不用废话,想吃什么?打尖还是住店?”掌柜的继续拨弄着算盘珠子问道。
石谦道:“老人家,我们先打尖再住店,要两间客房。”
此刻那掌柜的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喊道:“浑三,有客!”
过了一会儿,见后边无人应声,这掌柜的便自己走了出来,边走边骂:“这浑人,不知又到哪里去耍了!”
“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两碗素面,一壶茶。”宛儿说道。
此时二人已经坐下,虽然莲花观中取了那百宝箱,两人不差银钱,可是刚到此地,不能露富。宛儿生怕石谦要一桌子酒菜,显出钱财,再招来无妄之灾。
“两碗素面,一壶茶!”那掌柜的冲着后厨方向喊道。
不一会工夫,那掌柜的就端出食案,把素面、茶壶、碗筷摆上桌前:“请慢用。”
“对了,老人家麻烦打一盆热水,送到这位先生房间。”宛儿说道,“我那房间则需要一个浴盆,额外再多放置一些热水和冷水。”
那掌柜的也不搭话,自顾安排去了。
正当二人吃饭的工夫,只见客栈门被“砰”的一声踹开,进来一个二三十年纪的醉汉。
那醉汉一步三摇走到了石谦和宛儿近前,弯下腰,看了看宛儿,又看了看石谦,他一身的酒气,极其刺鼻。
这醉汉把头抬起,打量着两人笑着说道:“一个穷秀才,一个小道姑,真是有意思!咦?有趣!有趣!”
石谦看这醉汉出言不逊,起身把宛儿挡在身后道:“这位兄台,您想必是喝多了酒,我二人乃是。。。。。。”
“浑三,你这厮又到哪里喝成这样?还不起开!”那掌柜的出来说道。
“掌柜的,今日阴雨,想必没有客人,我便出去摇骰子去了。”这浑三见到掌柜的后立刻变了个腔调,“没想到今日手气不好,输了不少钱财,便多喝了几杯。”
“还不快回去?丢人现眼!”
这浑三听到掌柜的话后,灰溜溜地回到了后院,想必自去休息了。
这石谦和宛儿看那浑三自去,继续吃面。两个人许久没吃东西了,不一会儿,两碗素面就见底了。
二人吃饱后,石谦给宛儿倒了一碗茶说道:“我们在这村子也不认识谁,不如我们问问掌柜的,哪家纸人纸马扎得好,也置办一些,明早好给宛儿姑娘家人上坟。”
“先生说的极是,最好还能再雇一辆马车,一个佣人,这样我们的东西也有地方放置。”
此时掌柜的正好过来收拾碗筷,石谦问道:“老人家,咱这村子哪家纸人纸马扎得最好,除此之外,我们还想雇一辆马车和一个佣人。”
这掌柜的答道:“哪家都好,只要别去村东头的马家就好。”
“这是为何?”石谦问道。
“别问!”掌柜答道。
“那马车和佣人呢?”宛儿问道。
只见掌柜的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后院,边走边说:“客官刚才要的东西都齐备了,已送到客房,好生休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