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伪装,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狂风寨风临玥。”潘管事冷冷地告诉她:“我不放心,于是瞒着魁首调查你的事,果然让我发现了你的真面目。”
“潘管事——打算将此事告诉魁首吗?”风临玥问了。
“不,我不打算说,你走了也好,不会有人再伤害魁首。”
才拄着手杖,一脚踏进后院厢房长廊的东方戬,不敢相信他听到什么。那是常思竹的声音没错,可她却宣告了她的身分——是谁来着?“不可能!”
记得,他曾经以为常思竹的声音很熟,但总想不出像谁;现在,他什么都想通了。不是他想不出来,而是他不愿想出来!他害怕承认她们是同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
无声狂笑,唯有唇形震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东方戬惨然倒退数步,直到触上墙壁,他才无力地背倚冰冷墙面,一寸寸滑落,跌坐地面。
双手颤抖着,扶上早巳无法视物的双眼,彷佛这样就能阻绝亲身历临的打击,然而他依旧敏锐的双耳,仍将残酷的字句听进脑中。
本以为经过五年,他终于能逃脱遭心上人背叛的梦魇;有了常思竹和连君影,他可以忘却憎恨,忘却过往伤痛,走出阴霾。
谁知道,常思竹竟是风临玥,竟是他的翠雀,竟是那位潜伏在他身边,夺走传家宝镜,背叛他、毁了他的那个女人!
怎么让他放下那段爱恨交织的苦恋,重新谱出恋曲的,却还是同一人?
无论她化身为何种模样,与他分离多久,他悬着念着,无法舍去的,仍旧唯有她;这份纠缠不清的孽缘,究竟还要牵扯多久?
为何这一生,他偏是爱上这个他不该爱的女人?
他断送了威望名声与躯体自由,他所有的,几乎差点因她化为灰烬;他什么都给了她,她还想要回来向他索取什么?
她再次潜伏在他身边,是为嘲弄他的愚昧无知,还是他的潦倒落魄?
假意对他好,诱他重新喜欢她,然后——又要再次背叛他吗?东方戬讥讽笑容渐渐褪去,再也不能遏止心中狂乱悲鸣,化为泪水占据眼眸。
这是天谴吗?因为他对风临玥不忠,移情别恋爱上常思竹,才让常思竹的真实身分再次伤害他?令他再度尝到受人背弃的痛苦?
“为……什……么……”临玥?思竹?为何要这样对他?他欠了她什么?
就算是如此的让人心痛,可是,他却也无法坐视她有难而不管。
君影……是个可爱又令人心疼的孩子,是风临玥重视的孩子,他不能够见死不救——猛然想到,算算那孩子年纪,莫非、莫非君影是他的骨肉——
他原想放弃的,可现在,曾经死寂的心,却再次因为熊熊怒火而燃烧。
她欠他一个解释,在得到答案之前,他绝不轻易放她离去。
久违的坚定意志回到他身上,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庭院中的对话。
由于近日发现狂风寨余孽重新复出活动,于是潘管事提前了几天,匆忙来见东方戬,禀报贼人最新的动向与腾龙堡的防范对策。
商议完了没多久,在廊上偶然遇见那总隐藏着面貌的常思竹,觉得她鬼鬼祟祟的行动太碍眼,便偷偷跟在她后头,不料竟让他发现了大秘密。
“我只问你一件事……君影丫头,到底是谁的孩子?”潘管家追问着。
“如果你说那君影丫头是魁首的孩子,那么,接下来,就由咱们东方家出面救人。魁首若是知道他这么疼爱的君影丫头是自己血脉,一定很高兴。”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查出,此刻你应是负伤在身,即使你曾被称为狂风寨第一把交椅,武艺绝顶,但单凭你现在这样,救不了人的。”
“管事的意思是,若不是他的孩子,东方家就不救?”
“那是自然,否则留下君影丫头,腾龙堡不就会被外人窃占?但她若是东方家子孙,只要魁首开心,就算是瞒着魁首,我也会派人救出君影丫头。”
“即使他知道,君影是我所出,他也能接受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