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前的晚上,耿浩让我去酒吧玩玩。
我想既然是来赔他散心,就去吧。
在洋人街的一家叫风吹雪的酒吧里,耿浩要了一杯不含酒精的柠檬茶。
我就奇怪了:“你来酒吧不喝酒,太阳明天肯定要从西边出来咯。”
“今晚不想喝,净一下肠子。”
坐在那里,耿浩既不是在听台上那歇斯底里的山寨汪峰嚎叫,也不是在看周围来来往往的美女。
我用眼神让他看隔壁穿黑丝的美女,这厮居然只瞟一眼,不削地说:“一般吧。”
他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看门口。
我问他是不是在等人。
他说有几个书画界的朋友也在大理,待会儿要来酒吧,约了他们聊几句。
刚说到这里,进来了三个五大三粗、长相凶狠的中年男人,嘴唇厚,颧骨高,看面相,应该是云南南部与缅甸、越南、老挝交界处的居民。
中间那个光头,手膀子上纹着条带鱼。
三个人没有就坐,而是在门口张望。
耿浩马上站起来说:“你等我一下,我去跟他们说两句就回来。”
“就是那几个?我看怎么不像搞艺术的呢,倒像卖军火的。让他们过来一起呗。”
“不用了,你等我一下就好。”
耿浩走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一起出去了。
自始至终,那三个人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大概2o分钟后,耿浩回来了。他搓了搓手坐下,好像很开心。
“聊什么了,还不方便当着我的面。”
“没事,就是几个哥们儿想办画展,向我咨询一下。”
“浩子,你可别蒙我,那几个,我看可不像做艺术品买卖的,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儿了。”
“对你我还隐瞒什么?客气什么?放心吧,都说了艺术界的朋友。”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可要告诉我,别自己藏着掖着。”
“放心,没事。”
他这样说,我也没有再多想。
回到北京后,完成了关于宋庄艺术秩序的策划撰写,虽然受到一些打抱不平的艺术家的关注,但既定秩序短时间内无法被打破。
从大理回来后,耿浩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的画价格越卖越高,甚至过了一些老前辈。
每次去西书房,画室外都停满了车,求画的还有不少当红明星。
可他们买画的时候都不愿意交流,常常是让助理来取画,要不就是戴着墨镜口罩,做贼似的,取了画就溜走了。
人家是明星,不这样搞哪有明星样,想想也正常。
买画的人都付现金,晚上跟耿浩在一起清点一捆捆钞票,那感觉像刚抢过银行。钱用捆来做量词,这******才是真土豪。
“你看吧,去大理换换思维就对了,现在你的画洛阳纸贵,该高兴了吧。”
耿浩似乎对一切都有所预料,尽有些不在乎:“钱财乃身外之物,无所谓了。”
“这逼装得!”
他也忍不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