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回首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少年,约莫二八年纪,左手抓着一个大白馒头,右手还拿着筷子夹个不停。十足一个饿死鬼投胎。相比之下,旁边的老爷子吃相就显得有条理许多。
“在下刘光宗,二位看着面生,不知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刚才大谈彻谈的中年人上步近前一拱手问道。
被人发现了,总不能还继续埋头苦吃。放下手中的馒头,胡乱地抹了下嘴。高晓六往椅背一靠,端起一杯热茶老神在在;“我二人乃是终南山隐士是也,云游至此。与诸位相会。着实有缘呐,各位,幸会,幸会!”说罢一拱手。
秦地有山名终南,中有隐士几千。天下修道,终南为冠。关于终南隐士的传说故事自古以来那是不计其数,数不胜数。或传曾有终南隐士云中子削松木为剑,进献于王帝辛。以剑气降九尾妖狐,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帝辛信馋言。未果。虽如此,却为终南平添了许多神秘气息。再者,终南有一台楼观,更是被称为‘道家七十二福地之首’。终南楼观与西岳太华秦地是秦地两大道派。二者风头无量,却互不往来。
平时和刘书袋整日厮混在一块。虽然自己不喜欢读书,可那货总在自己耳旁唠叨啰嗦。幸好,自己不经意间也记了不少东西。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所以,高晓六谎称自己和二爷来自终南。
一听二人是终南山高人,有的村民已经开始围观吵闹。
刘光宗听罢,看了看眼前二人。一老一少,风尘仆仆。确实像是赶路之人。只是没听说哪位修道之人会拄着棍,提着刀下山出世。自己在八水长安城也听过别人说起过终南高人。哪一个不是仙风道骨,青衣仗剑。该不会这俩位是混吃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胡诌一气吧。
刘光宗理了理衣衫,“既是高人,何不露一手。让我等黔首开开眼界。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如此性情豁达的高人实在不多见呐!大伙说是不是。”说罢,一挥手。四周的村民一起大喊起哄。
高晓六面露为难地犹豫了片刻,他奶奶个孙子的,江湖不好混啊。得!想看热闹是吧,小爷我今天就让你们看个够。转身拿起鸣鸿,身前一横;“来,小爷我今天让尔等开开眼。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哪个先来。”
见到高晓六如此作为,刚才还在起哄的村民一下焉了。刘光宗忙退两步;“小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动手。我等只是想开个眼界而已,不要冲动。”
刘光宗看到旁边的老人高怀德一直没作为,忙下拜赔不是,“我说,这位老爷子哎,你老倒是说句话啊,让你这位高徒收刀可好,我等皆是庄稼汉子,何曾见过这阵式。”得,他把高怀德、高晓六当成是师徒了。也怪不得人家,谁让高晓六刚才胡吹自己二人终南而来。谁会见过如此年轻的小修行人。
高怀德起身扶起来刘光宗,喝住高晓六的胡闹。“诸位,失礼了,小子没教养。既然大家想看,那老汉我就露一手,献个丑。”
高怀德端过一杯茶,手指蘸水,在桌子上龙飞凤舞上书一个‘杀’字。抬头看了看围观的众人。‘此乃无上法术。哪个好胆上前来试,用手蘸下。一袋烟功夫,让你躺地起不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愣是没一个敢上前的。这时,人群后传来一声憨憨的声音“啥,啥好东西,让我看看。”一个大个子轻轻松松地用手分开了看热闹的众人,从人后挤到前面来。
来人个头个头高大,却一副憨相。高晓六一看,得,难怪这么楞,感情是个傻子。那个傻小子脖子上还挂着三枚铜钱。这三枚铜钱和市面上流传的铜钱造型完全不一。那三枚铜钱造型古朴,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产物。高晓六觉得好似在哪见过这种样式的铜钱,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那傻大个看了看众人,又看向刘光宗。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给他吃,给他喝,给他穿,给他住的人。刘光宗轻轻点了点头。那傻子大步上前,手一抹。将整个字全部抹去。安静,不是一般的安静。众人死死盯着傻大个,等着看热闹。
过了一大会,傻大个仍然什么事都没有。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开始骂道;“骗子,混吃混喝就不说了,还敢耽搁我们正事。今天让你走不了。”
高怀德不慌不忙地将那傻大个叫到近前。伸出手搭在傻大个胳膊上:“疼不疼?”
傻小子嘿嘿一笑;“不疼,不疼。”
高怀德将手掌移到傻大个肩膀上,再次问道:“疼不疼?”
傻子仍还傻笑,:“不疼,一点也不疼!呵呵。”
高怀德将手掌缓缓贴在傻大个胸口。那傻子以为老头又要问自己疼不疼。不等高怀德开口,便喊道;“不疼,这里也不疼。”
话音尚未落下。砰地一声。傻大个庞大的身躯向后倒去,砸在了后面的酒席桌上。砸了个杯盘狼藉。高怀德却是看也未看:“无妨,没什么大碍。抬下去,三日后自好”。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老人一眼望去庄稼汉无异,拄棍在旁。少年锋芒初现,提刀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