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笨笨吃了人家的嘴短,心里很快把萧魔头当成自己一伙儿的。
“好人?他要是就怪了!”风白了笨笨一眼,心里也觉得有点儿奇怪。看来笨笨也是记仇的,子玄曾经打过他一掌,所以一直被笨笨当成坏人;而且笨笨又记得萧无极跟子玄打过架,所以姓萧的自然而然地被笨笨当成了一伙的。
笨笨给了风一个不屑的眼神,自顾自咬着骨头啃去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明显地感觉到风跟笨笨之间的“交流”,萧无极结结巴巴地问。他知道这少年很奇怪,可是跟一条狗说话?
风不理萧无极,继续对着笨笨说,不过话却是说给萧无极听的,所以这次没说兽语。
“别被某个人的外表给骗了,你看他那小气样,还请人吃饭呢,咱们吃了他那点子东西就心疼成这样。而且到现在也没说他为什么来,一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萧无极也俯身在笨笨脖子下面搔了搔,借着笨笨传话过去道:“看来你比你的主人懂事,会看人。可惜,我不会说你的话。不过你去告诉你的主人,让他别太嚣张,这话也就是他在说,换个人儿,我早打发他去见阎王了。”笨笨的头随着两人转来转去,终于听明白原来两人说的都是废话,低下头啃骨头去了。
“听到了吗,笨笨?杀人不眨眼啊!还不快离那个恐怖分子远一点儿?”风依旧当萧无极不存在,只顾着跟笨笨说话。萧无极先绷不住笑了,他扑过来一把把风按进怀里,没头没脸地“摧残”一番笑骂道:“你个小鬼头,是你先惹我的,现在才来撇清不嫌晚点儿吗?”
风挣扎着从萧无极怀里探出头:“放,放开啦!快放开我你这土匪,我什么时候惹过你?”
“这么快就忘了?我跟天机门的事,是谁非要强出头的?江湖上的事,你不懂就老实眯着,非要充英雄,看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白了他一眼。死死死,这男人还认不认识第二个字呀。
“喂,”小风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叫,“你还没说到底为什么来?”
“不是告诉你顺路看看你吗,怎么我说的话你不信?”
“哈!”风怪笑一声,“那现在你看到了,我们也该告辞了。我晚上还要上班呢。”说着站起身就走。他以为萧无极若真有事一定会拦住他,可奇怪的是萧无极并没有阻拦,只是一定要来个十八相送。
“我又不是大姑娘,你送什么?”风没好气地边走边问。这个魔头,天南地北地扯了两车子的废话,到底也没说他为什么来。
“你要是大姑娘就好了,起码不会跑出来惹麻烦??”萧无极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暗自思忖,我这是怎么了?为了个只见过一面的少年,跑上千里的路,还要忍受他的奚落,不但不生气,还甘之如饴?
“你说什么?”风没听清楚。
萧无极自嘲地笑了下,摇摇头,刚要说什么,突然眼光一寒,一把抱住风的腰向左侧飘出十丈。
“怎么?怎么?”风完全不知道这神经病要干什么,突然就抱着自己飞起来,真是坐云霄飞车都没这么刺激。
萧无极突然变了,完全没有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脸上像是突然套了个面具一样不再有任何表情,他甚至垂下眼帘,默默地等着什么,风被他揽在怀里都可以感觉到那份压力。他乖乖靠在萧无极的胸前不敢动,笨笨冲着远处的一棵大树狂叫起来。过了一袋烟的工夫,笨笨不叫了,萧无极也“恢复”了正常。他拉着风来到刚刚风站着的地方,撕下一截衣袖包住手,从树上拔起三枚绣花针。风伸出手就要去拿,被萧无极一巴掌拍开:“别碰!有毒!你看这树!”说着向上指了指那棵树。风抬头向上看,惊恐地发现那棵几个人合抱的大树叶子已经泛黄凋零。初夏时节,别的草木正茂盛,可是这棵树却像是已经到了晚秋一般的光景。
“你让我看看那针。”风觉得空气不太流通,哑着嗓子说道。萧无极无言地把绣花针举到风的眼前,借着夕阳的余辉,风看到那针头上居然发着惨碧的光,针尾雕着一朵小小的莲花。
如果萧无极没有带着自己“飞”出去,那一道道冷汗顺着风的脊背淌了下来,风觉得腿有些发软,长到十八岁,虽然出过那么多危险的任务,甚至穿越了时空,可却是头一次跟死神擦肩而过。
剩下的路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笨笨在前面跑来跑去,头不停地来回摆动。一直到了凉王府的侧门口儿,风才开口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嗯。”萧无极点点头,“回去后自己小心。”
“你把那三根针给我,我带回去找人问问到底是谁这么恨我,非要我的命不可。”风的心里很不舒服,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想不到,居然有人恨到要杀死自己。
他活了十八年,自问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从来只会救人,为什么今天有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萧无极勉强一笑:“不一定是冲着你来的,也许是有人买凶要杀我,你知道,我的仇家极多,防不胜防。至于今天的那个人,你也不用查了,她叫沈笑莲,是个杀手,谁出钱就给谁办事。这碧血莲花针是她惯用的暗器。”
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住所,心里一直想着萧无极的话有几分真实。照说他初来乍到,应该没什么仇人,实在要说,就是上次帮忙李子玄他们的时候得罪过萧无极,可是今天救了自己的恰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