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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后来她对我说起了这件事,仍旧十分激动。何况,弗朗索瓦对她百般顺从,在她的调教下,还成了珠宝商。科科本人也成了一座丰碑。但是,传媒忽视她,似乎认为她除了爱唠叨外别无所长。其实她正在让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得到一切。弗朗索瓦使她不再孤独,所以得到她的器重……在她眼里,这种器重是得当的,她还会继续器重他。让我们看着科科是怎么看待珠宝首饰的:

我不在乎珠宝首饰。珠宝首饰不会带来什么,也不会增添生活的乐趣。一般来说,女人们都想拥有几件珠宝首饰,但是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赠与,而我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许多人给我首饰。逼得我不得不说:“不,谢谢,首饰我够多了,要这么多干什么?”

我被金戴银,项链、胸针、各色宝石,应有尽有。所以当我说我不喜欢首饰时人家就不理解了。我不喜欢用瓶塞般大的钻石去炫耀丈夫或情人的财富,也不喜欢赴晚宴时从箱子里拿出钻石别针、珍珠项链装扮一番,回来后又立刻放回原处。首饰是有钱人的装饰品,一旦遇到危机,随时可以卖掉,这种首饰我也不喜欢。

佩戴首饰,就要拥有许多首饰。但如泉都是真货,那就显得太招摇,太没趣入我用的首饰都是假货,但都很美,甚至比真货更美。

首饰标志着一个时代。我希望我的时代的标志是夏奈尔牌的首饰。我认为会实现的。由于我的努力,许多妇女佩戴的是不值多少钱的首饰。我曾经问过一位模特姑娘,如果她脖子上的首饰是真货该值多少钱?这串假祖母绿宝石项链值2万法郎,如果是真货就要67亿您知道吗?珠宝商是怎么称呼镶钻石纯金首饰的?假首饰!

首饰是一种装饰品。我的一些首饰晶莹剔透,巧夺天工,极其豪华,美丽得令我惊愕。

如果我把首饰全都卸下,我将变成什么样?我不依恋首饰。首饰比起房子来差远了。不过这个小戒指是我的吉祥物。我是8天黄土生的,我的吉祥物是金子和黄玉。

人们上街时佩戴的是假首饰,宾首饰放在家里,间或拿出来欣赏一番。

她坐在长沙发边上摆弄着她的首饰,把一团塑胶(大概是口香糖)平摊在一张很矮的中国式桌子上,弄得像馅饼皮子那样,面前是一些盛放各色宝石的盒子和碗。宝石大小不一,有真有假。她把宝石取出,放在“馅饼皮子”上观赏它们的五光十色她有不少名贵的祖母绿和钻石,也有较为便宜的逞罗玫瑰红钻石和锡兰的浅色蓝宝石和黄玉。

她赞叹地说:“再也没有比这种纯洁如水的黄玉更为美丽了。”

威斯敏斯特公爵曾经送给她一套镶钻石的祖母绿首饰:一只戒指、一副耳环、一只手镯和一条项链。另外还有两只镶印度祖母绿的手销,一些红宝石和克什米尔蓝宝石放在几只首饰匣里。她把两只手镯套在手上,说:

“这两只手镯戴在我的手上真有点滑稽。”她叹息地说:“还是除下好。”

说着她就把手镯脱了下来,然后又把所有的宝石放回了碗里和首饰匣中。

科科说:“我佩戴的是人造珍珠而不是天然珍珠。人家说我这样更美。我想,应当让所有的女人都能够戴上人造珍珠,于是我就找人大量生产。我靠了珍珠和其他首饰赚了许多钱。如果我把这些钱都存起来,该有几十亿。”

是风趣幽默?也许是吧。

身后的哀荣

科科说:“对于我来说,能够引起我兴趣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死亡。”

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1971年1月10日星期日。科科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不满地说:

“他们就这样让我死去。”

谁让她就这么死去?她的贴身女佣替她脱去衣服,说:瞧,她脸上全是泪水。弗朗索瓦和莉鲁·格伦巴赫不在场。他们俩经常在一起玩牌,等她入睡。

弗朗索瓦解释道:“只要我们在,她就安心了。不过,我们在这里也会妨碍她入睡。”

科科去世了。第二天,里兹饭店的这个小套房仿佛成了停尸场。家属们值起了班,她的侄女蒂妮·拉布吕妮反复说:科科不希望有人来看她。谁能自诩知道她身后的愿望?她要和与她同生死的夏奈尔公司同存。她曾经对弗朗索瓦和莉鲁说过:

“如果我死了,你们把我带到瑞士去,把我放在汽车的后座,你们俩的中间。如果海关查问起来,你们就说是夏奈尔小姐,她已经痴呆了,你们就别管了吧。你们不要干蠢事,我在另一个世界里还会和你们在一起的。”

一科科还清楚地记得她在瑞士有栖身之地,金钱使她保持着权力。在瑞士,权力和金钱一样,都不会贬值。金钱确保了她的独立性,即使死后也是如此。在洛桑的陵园里,她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墓的周围是一片旷地,既安静,又安全。

夏奈尔小姐的时代是一个神权时代:出身高贵,拥有金钱的、人享受特权。不把她放在这个时代里是无法了解夏奈尔小姐的。她深受这些习俗之苦,但还是接受了。然而,一旦摆脱了贫穷后,她自己也利用这些习俗,好像她生来就是享受特权似的。

她是不是知道她已不久于人世了?她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证实自己的报复行为?各家报刊已经多次传播过她已经去世的消息,但是我见到她的次数却更多了。

“你明天还来吗?我会准时来的。我知道你是不肯等人的,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还有,我的建议你考虑一下吧。”

我确实说过要和她一起领导夏奈尔公司。领导……就是听她支配。她会怎样回答呢?其实我只是想帮助她,昭示她的胜利,因为她战绩辉煌:她的长裙战胜了短裙。

马克·博昂感叹地说:“最终还是‘她’胜了。”

与上一年相比,销售额上升了30%。极其简单的黑色长裙成了全世界顾客的抢手货。我曾经建议让卡特琳·德纳芙和马莱娜·迪特里希穿上这种裙子,拍成照片刊登在《巴黎竞赛画报》上。《妇女服饰》在纽约为夏奈尔式的服装作过一次民意测验。结果表明:纽约第三街上的各大服装制造商因追逐超短裙的狂潮,损失了几亿美元。科科从报上剪下了这篇文章,放在手提包里,把它视作贵族身份证,不时拿出来给人看。

“他们为什么不在法国这么说?”

“他们”指的是她的敌人,首先是时装记者。她为法国争得了荣光。~次,我们一起在里兹饭店的餐厅里用餐,她一点也没有行将就水的样子。科科坐在;临近前厅的一张桌子上,看着从康邦街回到饭店的美国女人。她们常常在酒吧稍作停留后才回饭店。一位美国女人过来和她说话,身边站着她的丈夫。这位丈夫叼着雪茄,说他很愿意掏钱让他的妻子在夏奈尔公司,而不是别的公司买衣服。科科听了十分高兴。她为我要了法国产的白葡萄酒和牡蛎还像剥土豆似地为我剥了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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