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换五十元,肯定可以呆到12点。
“There are you hear me one night say ”
“and I am waiting; and you say my ing”
听到这段熟悉的音乐,宇溟不禁抬起头了,看向她的位置。果然,是她的手机,看着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停下投币的动作,看了屏幕一眼,她笑了,一定是他。按下接听键,她温柔的声音,虽然夹杂在噪杂的声音中,可是,他还竖起耳朵用心地听着,断断续续的,听到她说着:
“嗯,月底还不能回来?”
“那什么时候啊?”
“家里的电扇坏了,你不在,我找谁来修啊?”
“唔嗯……吹空调吹多了不舒服啊,而且也费电啊。”
“算了啦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罗。不管你……”
“好了,自己注意吃东西啊,天气热,别老吃凉面,会拉肚子哦。再肠炎,妈妈不管你哦!”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是本地话,而是普通话,带着点南方的口音,听起来就像台湾腔,软软的,句尾还喜欢还些语气词,感觉很小女人。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会不会也特别的有味道?宇溟不禁思忖着。
看着她盈盈地挂上手机,用下巴抵着手机,若有所思的盯着游戏机的玻璃柜,猜不出她在想什么。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她有一丝丝的烦恼,她深吸一口气,露出淡淡的耐人寻味的微笑,继续玩好了,不想了~她又投入了她的战斗中。
11点30分了。她不想玩了,宇溟看到她离开了她的位置,提了提背包,把手里的游戏币都装进袋子里,坐起来,把椅子推到游戏柜下面。她每次都会把椅子推进去,感觉很整齐。她轻轻抚了有点皱的牛仔裙,向柜台走过来了。
“你好,退币。”她站在她面前,手搭着柜台上,那袋玩剩的游戏币躺在台子上。他点点头,把袋子打开,倒在盘子里,然后把游戏币按十分组,她今天赢不得少,居然还剩72颗币,还可以退36元。他十颗十颗地分着,不着急,他并不想这么快结束数币的工作,而她也没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眼神却没有在看他数币,眼神若有所思的投在他的身上,但是他知道她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72颗。”他把币盘收到柜台下,看了她一眼,提醒她数币结果。她回神看了一眼空了的柜台,嘴角微微地向上翘,点了点头。
他沉闷地低下头,在柜台里数了钱递给她,她伸出手来接。
暖暖的,软软的,她的手指碰触到他的手指,他一怔抬眼看着她,可是她却像丝毫没注意到,把钱接过去后,瞟了一眼,然后往背包的内层一塞,转身走了。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他的等待又要开始了。
那天,两点半时,店里才打烊。
温柔
宇溟不知道什么叫思念,在遇到她之前。他一直当那说法,只是一些无病呻吟的人拿来为自己消沉找的藉口。思念管什么用,如果真想,就去找她啊。无法在一起,至少也可以问个清楚。
他铁定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这样一天,沦落到无法说出心里的相思,只能把它绕成一圈圈的念,压在心底,希望它会被时间慢慢压得转淡了,消失了。可是,却没想到,每次的相遇,都会像一条钩子,在夜深人静时,又会狠狠地,重重地从心底硬是把它给勾出来了。
他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却一直无法入睡。
空荡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洒在窗前的桌上。如此的皓明,就像她的脸一样,明净温柔。映在桌上的光晕中,渐渐浮出那张日夜吞噬着他的笑脸。
一样的夜晚,一样的喧嚣。
那天,他还是如常地在前台重复着换币的工作,碰到几个妞还挺水的,可惜都太年轻,轻浮地让人提不起兴趣。不像她,打住,说好不要想她。不过,那天的她看起来又是如此不同。
那周,她已经连续四天出现了,而且都是同一个位置,只玩一个游戏机,就算是要等,她也会等到有空位才坐下,而不是去换别的游戏。从一个月前,她就几乎三天来一次,还是玩同一个游戏。总是那么安静,独自享受自己的游戏。
直到那天,一大堆人居然围在推币机前一阵欢呼,最后居然还有人出来争执了。
宇溟向来不会多管闲事,而且这场子里至少有保安会去处理闹事的。但是,由于正好是他前面的机子出事了,他还是隐约听到些原由。
原来,那个女人当天掉下了推币机里的火机,可以兑币100元。看热闹的人都在羡慕时,旁边居然有一个男人,说那个机子是他投得多,都快把火机挤下来了,那女人趁他去换币时,抢了他的位置,才捡到他这个便宜。所以,这个火机兑币应该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