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呆愣当地,眨巴眨巴眼,仍然处在迷茫之中,对于刚刚发生了什么好似一无所知。
只有浑身传来的剧痛,明确的告诉他,刚刚应该是挨揍了,细细回想,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刚刚他好像跌落深渊之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恐惧、无助、自我否定占据脑海,令他无法思考。
深感绝望的同时,身体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愈发虚弱。
就在他将要沉沦之际,黑暗中响起一道炸雷,随即道道光芒穿透黑暗,深渊崩溃了。
事情已经很明显,刚刚是老太师出手了。
殷受吐出一口浊气,暗戳戳地瞟了一眼老太师攥紧的拳头,老老实实的躬身拜下:“子受错了,多谢老师出手相救。”
“为何心存死念?”两米多的大汉弯下腰,虬须大脸凑了过来,精光四射的虎目,好似两盏探照灯。
“死念?没有啊!”殷受被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否认。
“哼,休要对老夫隐瞒,你刚刚生机消散,分明是死念凝心之兆,若为修士,那便是走火入魔。”
“可是与大劫有关?可是不相信老夫?”老太师低喝,声音中夹杂着坚定、担忧、愤怒,还有一丝丝伤感。
额头正中一道红线显现,神眼显露,却没有睁开。
他在等,等自己视若亲子的弟子交心。
殷受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眸,老太师的目光太过清澈,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干净。
师徒二人相互间的信任并不对等,对闻太师他是有所保留的,这是受前世习惯的影响。
在前世,完全信任一个人是愚蠢的,正确的方法,是用有限的信任,促成最大程度的合作。
而此刻面对闻太师,他明白自己错了,穿越之事可以不说,但大劫却不当隐瞒。
那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有关圣人的事情,哪怕明示一点点,人家就知道了啊!
殷受额头冒汗,烦躁的抓了抓头,头上的发髻散了都不自知。
“大王可是不信老臣?”太师的语气软了下来,眼中的伤感却更浓了。
“不是,不是。”殷受连连摇头,头上的发簪掉了也不理会,“老师稍后,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闻太师一怔,看得出来殷受所说不假,但不明白其中的困难在哪儿,难不成又是涉及圣人?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舒畅了,站直身子静静等待。
过得半晌,殷受突然一拍手掌,大叫道:“哈哈,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着便拉起闻太师的衣袖,寻了一棵大树下坐定,屏退护卫小声道:“老师,接下来我所说之事皆有所指,不能直说还请勿怪。”
闻太师两眼微眯,点了点头。
接下来殷受讲了一个大家族的故事……
家族要组建族兵,却没有人愿意参加,族长找大房、二房、三房和旁系商量,但没有结果。
一番勾心斗角之后,族长决定制造混乱……
这故事编的很是混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些事情发生的极其突兀,根本就没有逻辑可言。
但闻太师何其聪明,精准的将乱七八糟的小故事,与各教派的情况联系了起来。
待得故事讲完,他陷入了沉思……
良久,突然开口道:
“老夫在故事中,当为何人?”
“差不多……算是三房派出的侍卫头领吧。”殷受苦思片刻,垂头低喃出声。
“死了?”闻太师梗着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