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养母,就是安阿姨。她的骨灰撒在大海了。”
阮仕强了然地点点头,脑海中隐约浮现出安秀芹的样子,但时间太久了,他也记不清了。但是他清晰地记得安阿姨非常温柔,总是微笑着,让人看了很舒服!没想到安阿姨那么早就病逝了,真是可惜!想至此,阮仕强禁不住惋惜地叹了口气。
*
乘坐火车两个小时,之后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夏洁和阮仕强就来到了海边,睨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夏洁和阮仕强都顿感心旷神怡,纷纷笑了笑。
“哇,好久没来到海边了,这里的空气真好!就是天气太冷,在这儿呆久了会感冒的!”阮仕强望着一波又一波翻滚的浪花,感慨一声,顺便向上拉了拉羽绒服的拉链,把脖颈裹得严严实实地。
夏洁望着眼前波涛汹涌的大海,真的仿佛看到了安秀芹微笑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在阮仕强面前掉不下,便借口说道:“仕强,我突然想喝杯热牛奶,你能帮我去买吗?”
“额,热牛奶?好,不过这附近没有超市,得走远一点,你在这儿等一会儿。”阮仕强四下张望,发现附近没有店铺,说道。
“恩。”于是,阮仕强转身走开了,而夏洁则慢慢坐在沙滩上,曲着双腿,双臂抱膝,目视着咆哮着的大海,静静地留下眼泪。
“妈妈,额,不,我还是叫你安阿姨吧,‘妈妈’这个词我已经好多年没叫了,不大习惯,我来看你了,不好意思,你去世好多年我才来看你,很不孝!对不起!对了,安阿姨,我上大学了,今年大一,如今在放寒假,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以前你总给我过生日,所以今年我还想和你一起过。”
唉,夏洁哀叹一声,:“安阿姨,为什么你那么短命呢?刚四十出头就死了!你死后我的生活很糟糕,哼,我本以为进了夏家,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哪里料到还是一样的低贱!难道我就真的改变不了低贱的人生?我永远是你女儿的仆人?”
夏洁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地掉下来,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哀怨:“安阿姨,你如果真心对我好,为什么不多活几年?为什么那么早就死了?你不是把我当成亲女儿看待吗?如果我是你的女儿,你应该一直照顾、爱护我才对啊!为什么让我过上了好日子没几年,却又让我回到原点!你不该这样啊!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觉得自己好卑微,好可怜,好低贱!为什么我要这么活着?为什么你的女儿就可以活得那么自在逍遥?难道就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女儿,而我只是你领养的吗?”
夏洁抽了下鼻子,长叹一声:“唉,为什么我不是你亲生的,而夏冰却是!不公平,不公平!”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悲哀,夏洁索性将头埋在臂弯内嚎哭起来。反正天这么冷,海边没其他人,夏洁想怎么哭就怎么哭,也不用再考虑给夏家丢脸之类的!
过了一会儿,阮仕强买了两瓶热牛奶回来,就望到远处的夏洁坐在沙滩上低头痛哭着,哭声传到阮仕强的耳中,他只觉得心猛地一抽,眸中闪着浓浓的疼惜。本打算立即过去的,但考虑到夏洁可能需要发泄一下,阮仕强索性转身走远了一点,留夏洁一人在海边哭个够。
不知过了多久,夏洁哭累了,心里似乎也敞亮了不少,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之际就望到远处站在天线杆下抽着烟的阮仕强,瞥到阮仕强一手提着塑料袋,里面放着两个装有白色液体的玻璃瓶,夏洁顿时恍然大悟——刚才她让阮仕强帮她去买热牛奶的!唉,夏洁轻叹一声,心想:仕强一定是不想打扰她,才站在那儿等着。
夏洁抬脚向阮仕强踱去,而阮仕强也适时扭头瞥到了夏洁,将香烟熄灭。
“仕强,我让你等久了吧!”夏洁来到阮仕强身前,沉声道。
“还好,不过牛奶凉了。”边说阮仕强边抬起手中的塑料袋。
夏洁瞥了眼袋中的牛奶,笑了笑:“没关系,其实比起热牛奶,我更喜欢喝凉的。”边说夏洁边取出一瓶牛奶,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长呼了口气,感叹道:“哇,真凉快!”
阮仕强一直盯着夏洁,瞥到那对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阮仕强心疼不已,提议道:“夏洁,你一定冻坏了,已经中午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既然来到海边,必须得吃海产品,怎么样?”
夏洁笑着点点头,于是,两人并肩离开了海边。
*
待夏洁和阮仕强回到A市,天刚刚黑,阮仕强执意要送夏洁回家,在距离夏宅还有几米远时,两人纷纷顿下脚步。
“仕强,今天谢谢你了,陪我去海边,还陪我吃海货!”
阮仕强笑着摇摇头,说道:“哪里哪里,我玩得很尽兴!倒是你,一定累了,快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夏洁点头应道:“恩,我的确累了,仕强,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拜拜。”
“拜拜。”
夏洁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踱回夏宅,刚走进别墅,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夏洁一怔,不解地睁大了眸子,她缓缓来到客厅,就看到好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客厅里跳舞,喝酒,打情骂俏。夏洁不解地皱皱眉,想了想,后来明白——今天是她的生日,当然也是夏冰的生日,夏冰应该在举办生日party,这些陌生的男女料想都是夏冰的朋友。顿时,夏洁心中一凉,一股嘲讽和屈辱不禁油然而生。想想她与夏冰同一天过生日,境遇竟完全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呵呵,真是讽刺!夏洁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地越过人群,上了二楼,想尽快离开这个嘈杂的地方。
穿着一身酒红色吊带长裙,黑色高跟鞋的夏冰端着杯香槟从厨房走出,今日她可是女主角,特意化了个精致并淡雅的妆容,乌黑的秀发优雅地挽起,额前的刘海显得十分俏皮,脖颈处戴着一串白珍珠项链,整个人高贵十足,让参加party的女生们均羡慕不已。夏冰在人群中穿梭着,与众人谈笑风生,欢快极了。这时,高林领着薛佳俊朝夏冰走了过来。
“夏冰,生日快乐!”高林站在夏冰身后,祝贺道。
夏冰转过身,瞥到高林,不禁笑道:“谢谢!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到。”
“刚到,对了,我把礼物交给张阿姨了。”
“谢谢。”
这时,站在高林身旁的薛佳俊适时说道:“生日快乐!”
夏冰转眸看向薛佳俊,不禁略微吃惊,因为今日薛佳俊西服革履的模样与第一次见面有很大不同,衣领处还系着一条宝蓝色的领带,很扎眼,顿时,夏冰觉得今日的薛佳俊很帅!
“你是薛佳俊?”虽然只见过一面,可向来记忆力好的夏冰还是认出薛佳俊。
想不到夏冰还记得他,薛佳俊很开心,点头应道:“不错,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又是不请自来!”
一旁的高林附和一声:“夏冰,是我拉着佳俊一起来的,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