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斯闻不能手术了,这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这意味着什么?陆斯闻是什么感受?程让不敢想。
他真的是个灾星,真的是个祸害,陆斯闻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遇上了自己?
所以回去做什么呢?什么忙都帮不上,或许还会给他带来新的灾难,自己永远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就是对他最好的方式了。
他就该距离陆斯闻远远地。
越远越好。
酒吧的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的,程让没听到,意识到有人走近的时候他才抬起头刚想说一声‘不营业’,可话还没说出口,就愣了一瞬,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来人:
“焰哥,已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焰哥名叫迟焰,他是这家酒吧最开始的老板,已哥名叫顾已,是迟焰的爱人,他们已经离开两年多了,程让没想到他们还会回来。
“自驾游,顺便过来的。”迟焰笑看着程让,视线在酒吧内扫了一圈:“不做了?”
“嗯。”程让应了声:“准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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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吧台前坐下,迟焰笑看着他:“已经比我预想中的时间要长得多了。”
程让闻言愣了一瞬,随即淡淡一笑:“我看起来这么没定性吗?”
“如果你见过第一次走进这个酒吧时候的自己,你也会这么觉得的。”迟焰说完看了一眼顾已,笑了笑。
程让没问自己当初在迟焰和顾已眼中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本就是无根浮萍,飘到哪里算哪里,接下这个店面起初是为了帮忙,觉得迟焰和顾已还能回来,后来回不来说送给自己的时候,程让觉得飘了这么多年,试试也无妨,但他始终对这里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给自己归属感。
他总是从这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已经习惯了。
程让拿来了店里剩下的最后几瓶酒,顾已要开车,没喝,迟焰和程让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两瓶酒空了迟焰要去开第三瓶的时候却被顾已抢了过去,放在了旁边:“不许喝了。”
迟焰笑看他:“已哥,这点儿酒不是我的量。”
“嗯。”顾已认可地点点头,又问他:“那上周喝醉酒第二天头疼的时候是谁要我看好你以后不再喝多的?说话不算话?”
程让坐在他们对面看着迟焰近乎撒娇一样的勾了勾顾已的小拇指,而顾已就那么握住了他,紧紧的。
迟焰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程让这样的目光,带着点羡慕的同时也有点疑惑,似乎不太明白。
“羡慕啊?”迟焰敲了敲桌面让程让回了神:“找一个啊。”
程让笑笑,摇了摇头。
迟焰的视线落在程让脸上,不过才看了几秒顾已就扯了他一下,迟焰回过头来,笑着捏了捏顾已的手,无声的安抚。
“你和很多年前的我挺像的。”迟焰说:“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是吗?”程让笑着喝光了杯中的酒:“我可没你这么幸运。”
说着便往他们握着的手上扫了一眼,迟焰见此便笑了:
“你只看到了我们的现在,不知道我们的从前,”迟焰看了一眼顾已:“我们分开过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