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句吗?是四句。”狄鼠尖叫道。
“行了,行了,说说看你们到底想干吗吧。”别玉寒打断二人争吵。
“到扬州不逛青楼,就如同到泰山不看日出,不是白来了吗?再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也想练练手。”狄鼠嘿嘿乐道。
“不就是想女人了么,直说就是了。好吧,今儿过年,也让你们哥俩过过年,跟我走吧。”说着起身向外走去。龙兄鼠弟兴奋地赶忙跟上。
扬州自唐代便成为江南名城,与金陵、杭州和苏州并列江南四大风花雪月之地,晚唐诗人、有‘小杜’之称的杜牧数首脍炙人口的名诗都是赞扬扬州的,所以说起扬州,很多人都会说风花雪月的扬州。“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明末的扬州正是繁华无尽,商贾如云,歌楼舞榭,夜夜笙歌。走上瘦西湖岸旁的长堤上,十里长街上人头簇动,红红绿绿,多是女眷,让人眼花缭乱。吹台、月观、小金山、五亭桥、白塔、二十四桥等名胜让人目不暇接。三人最后落足在二十四孔桥的五六七三桥,这一带是扬州的风月场,正经人家的女眷反而不到此处。街上的小姐个个年轻貌美,举止放荡,自是青楼女子。这里男人反而多了,有衣鲜华丽的,有青衣长袍的,也有走江湖的匆匆过客。身穿各式花样新衣的小姐或翘足门前,或阁楼俯瞰,或画舫戏水;或放声清唱,或细声细气,或丝竹声声,无不用其所极招揽客人。在扬州长大的别玉寒自然知道这里的情景,一拽正望着街头女子摇头晃脑、馋涎欲滴的狄氏兄弟,迈步进了一家华丽的牌搂里,门上三个大字‘弦雅堂’。别玉寒知道有点身份的青楼歌妓是不会大冬天站在外面拉客的,那些都是些红颜已逝、过了气的流莺为了生计而招摇过市。这家既然起名‘弦雅堂’,懂得丝竹雅乐的歌妓应该不少。
进得门来,一位脸上抹了不少白粉的老姆妈立刻笑眯眯地舞动着手中红巾迎上来:“哎呀呀,三位公子大驾光临,快请坐,快请坐。”回身喊道:“阿香,来客人了,快上茶。”
此时天尚早,客人很少,三人在大厅正中一张桌子旁坐下,别玉寒抬头见中堂是一副白衣女子吹箫图,画下却是杜牧的诗‘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字迹清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名叫阿香的小女孩端上来茶和一盘瓜子,老姆妈热情的问道:“三位公子可要找三位姑娘陪陪?”
别玉寒点点头,老姆妈高举双手拍了三下,进来五六个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这几位青楼女子长相穿戴都比外面街上的要好上许多,也年轻许多,兄弟二人立刻长大了嘴。
进来的几位妓女看看狄龙,这么大一个子,吓了一跳,摇摇头,看看狄鼠,更吓一跳,哪来这么一个矮锉的丑八怪,鼠头鼠脑的,皱皱眉,摇摇头,看到温文尔雅端坐的别玉寒,眼睛一亮,今儿竟有如此英俊倜傥的个子哥登门,立刻笑嘻嘻,嗲嗲娇叫着“哎呀,相公,我们姐妹天天盼,夜夜盼,您今日才登门,想煞我们姐妹了”涌向别玉寒。
别玉寒笑道:“是我们这两位朋友要找姑娘。”
几个姑娘满脸的失望,其中一个看看狄龙:“这么大一块头,还不压死人家,为了几两银子不值得。”
狄鼠笑着尖声道:“别看他个大,下面不大,你们不用害怕。”
“你个小,下面大,吹死你!”狄龙气得脸红脖子粗。
“那当然,别看你哥长得丑,头大。俗话说‘读古知今,闻音谐意,望上而知下,老大大了,老二还能小了?”狄鼠点点自己的大脑袋,满脸的得意:“谁像你,整个一颗大树,全长干,不发叉,发出来也是个小短叉。”说着夸张地用手比划着。
别玉寒刚喝入口的一口热茶差点儿喷出来。狄龙气得用手点着狄鼠,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指着,突然哈哈笑了。他这一哈哈大笑,把狄鼠和别玉寒都笑愣了,怎么?气疯了?只听狄龙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你他妈的老二再大,也——也——也大不过你这大肚皮,碰着女人,也就他妈的点到为止,永远不知深浅。”
狄鼠一听,满面通红,一拍桌子就要发怒,别玉寒拦住:“女人是衣服,兄弟如手足,岂能为了个青楼妓女伤了兄弟和气。你们两个也别在这儿耍嘴皮,一人给我抱一个,真枪真刀的上阵,谁先出来,算谁输。”说着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二人一人抓起一张银票,返身抱起一个女子,往后面冲去。
别玉寒驱赶走其他仍不死心的姑娘,请来了‘弦雅堂’里担家名旦乐妓红蕊。这红蕊也是扬州四艳中的一位,虽说入行很久,年岁有些大,却仍是风韵犹存,一把古筝弹得扬州一绝。算得江南名妓。别玉寒自己慢慢品着茶,听着小曲。红蕊见别玉寒一表人才,人中翘楚,又是个深谙音律的性情中人,弹得格外卖劲。听完了,品完了,却不见二人出来。嘿,两人这么能干,暗自高兴,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但看看天已黑了,应该回家了,只好起身向红蕊告辞,去打断他们的好事。刚迈进后院,两个被抱走的姑娘一左一右走来,却不见胡氏兄弟。赶紧问道:“他们俩呢?”
“哼,自己看去吧。净他妈的银枪杆子蜡枪头,耍嘴皮子行,上阵没三分钟,就他妈的一触即发,一泄如注,一败涂地之后一了百了,弄得我们有道是一场春梦,到头来一事无成,现在下面还他妈的痒痒呢。”二女骂咧咧望着别玉寒,别玉寒只好从兜里掏出些碎银子扔给二人,二女扭着腰带别玉寒来到二女的房间。只见左右厢房床上一边一个,呼呼大睡,还流着哈啦子。别玉寒气得朝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快滚起来,真他妈的没用。”
二人醒来,见是别玉寒,赶紧将衣服穿上,抬头见二女站在身后,用两根手指头比划着二人的小东西,满脸通红,低头慌张地跑出。
回到家里,众夫人已回来,问他去哪儿了?别玉寒一板一眼地将妓院发生的事讲给诸位夫人听,末了还学着妓女的样子比划着,捏着嗓子喊道:“上阵没三分钟,就他妈的一触即发,一泄如注,一败涂地之后一了百了,弄得我们有道是一场春梦,到头来一事无成,现在下面还他妈的痒痒呢。”
众夫人逗得哈哈大笑,尤其是阿娇和杜隽笑得弯下了腰,王幽兰不好意思大笑,脸憋得通红。
笑过了,众夫人骂他不做好事。别玉寒坐下来,叹口气:“狄鼠还在我面前吹什么‘强将手下无弱兵’,真是丢我这天下第一大淫贼的脸,看来得好好训练训练他们俩才行。”
转头对影儿笑道:“影儿,要不晚上要他们俩躲在窗户外面观摩观摩?”
“你这个下流胚子,亏你说得出,要观摩让他们俩今晚到阿娇窗户外面观摩去。”千叶影儿知道别玉寒在开玩笑,笑着骂她。
“你敢!”阿娇叫道,冲千叶影儿挥了挥小粉拳。
这时明镜、霁月端着洗漱的脸盆进来,别玉寒笑道:“明镜、霁月,龙兄鼠弟想成家了,你们俩有没有意思,我跟你们说媒去?”
“他们想成家管我们什么事?”明镜生气地将脸盆往桌子上重重一顿,双双瞪了他一眼,冲出门去。
“嘿!俩丫头生气了?”别玉寒不知一句笑话惹得二人如此生气。
“能不生气吗?那四个丫头眼高着呢,你却让她们嫁给狄鼠那样的人。”甄如玉怪他道。
“可狄龙长得挺俊的,虽说功夫差点。”别玉寒嘻嘻笑道。
“越来越不正经。”甄如玉骂道,众女扭头不理他。
到了初三,别玉寒与父母提起婚期,眼看如玉的肚子就要显出来了,别蓝心夫妇也想早点让儿子成家,一听儿子提起,忙点头答应。别蓝心说正月二十二是个黄道吉日,选在那一天最好,别蓝心赶忙到书房拿出书细细查过,确实是适合办喜事的好日子,立刻同意。别玉寒立刻告诉胖瘦二婆,麻烦九幽修罗教代为快马传信,通知肖副教主和大家、千叶世家、杜场主,并请千叶家代为准备酒席等物事。只有黄山神尼那里没法通知,黄山神尼是否同意仍是未知,心下决定少林事完后同王幽兰亲上黄山。
到了初七,大家启程前往金陵见过姨父母,再到武昌府成亲。来到金陵,同姨父母说了,二人大为高兴,刘向帆答应立刻派出五百水兵乘船护送嫁妆、夫人和别蓝心夫妇到武昌府。别玉寒担心甄如玉的身子不适路途劳顿,让胖瘦二婆和霁月、彩云随小姐留在船上一起返回武昌府。本想将阿娇留下陪伴姨妈,但这丫头死活不答应,只好让她跟随自己,如玉便把自己心爱的红狮留给阿娇。在码头送走父母、姨妈和如玉一行,别玉寒翻身上马,带领大家北上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