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自己去见韩真,问她是真是假,不过,她并不想见你。包括我,她也不想看到。」
「为什么?」
谢语容在我身边蹲下,平视着我,用温柔的神情说:「韩真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喊过一句苦,跟男友分手也从来没让我们看过她一滴眼泪,她最讨厌的就是被看到自己虚弱又痛苦的模样。」
「可是……」
她曾经靠在我的怀里,寻求过我的安慰。
我跟韩真的情份不同。
「现在韩真开始化疗,不知道效果,也不知道今后会发生多少事情,你也别着急,慢慢再说。」
「韩真现在在哪里?」
「就在这个房间里面。」谢语容指指旁边的门。
「千辛万苦叫我来医院,隔着一扇门,却又不让我见她,这是不是妳对我的报复?」我哀嚎一声。「不需要这样吧?」
谢语容忍不住笑出来。
「小光,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永远保有你独特的乐观跟幽默。」
我苦着脸,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现在韩真睡了,我们在这里坐一下吧!当作在旁边陪她。」她指指旁边的椅子。
「她不知道。」
「她会知道的,我在门缝里面塞了纸条,告诉她我们来过,在她肯见我们之前,不会打扰她。」
「嗯。」
「我也跟韩真的家人沟通过,我们可以留话给韩真,请他们代为转达。」
「谢谢,妳一直都很细心。」
我跟谢语容并肩坐下,坐在医院的长廊上,聊着韩真从相识以来点点滴滴的回忆。
真荒谬,她还在这个世上,我们却已经开始怀念她。
谢语容外表冷静,但她的手是冰冷的,我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也告诉自己,韩真一定会熬过这一关。
从韩真的家人处得知,这次化疗要做三个星期,我三不五时就去韩真门口晃晃。
她不肯见我,我只有用最传统的方法,每天写一封信给她。
自从知道韩真生病之后,我对沉朔风的挂念忽然降到最低。
在生死之前,任何情爱都变得渺小。
我再也不在意自己跟沉朔风之间的任何可能性,我只想知道,从死神手中将韩真夺回来的机率是多少。
下班后,我照惯例拿着信进医院。
韩真的家人二十四小时轮班看护她,我想接近却苦无机会,写信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也时常追问他们病况,韩家人个个懂得沈默是金的美德。
「韩真好吗?」我问韩真的哥哥。
「不好。」
「化疗有没有成效。」
「现在不知道。」
「她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没有。」
「能让我知道些什么吗?」
「请你不要再来了。」
真叫人气馁,不管我做什么努力,我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些冷淡的言语。
今天医院异常热闹,门口挤了一堆转播车,电梯前挤着一堆记者,每个人不是挤抓着麦克风、或用力举着照相机,想抓住他们所认为最重要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