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是昨天的数学单元测验结果,56分,全班倒数第二名。另一条更糟:“林林家长您好,最近林林在校表现欠佳。为了更好地教育孩子,请您明天抽时间到学校谈谈。”一句话,请家长。
吃过晚饭,林林坐在书桌前,很想好好地写写作业,但心里乱哄哄的,怎么也静不下来。 张老师动不动就要请家长,有什么大不了的啊?真是的!这个学期都请了三次了。刚才已经被妈妈骂了一通,等会儿爸爸回来,肯定还得挨骂,唉。
赵凯和吴叶嘉为什么都要冤枉我呢?一点理由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一个人长得非常像我,冒充我在那儿干坏事。但我们学校附近有这样的人吗?我怎么从来没遇到过?要是被我抓住,哼!
回过头去,道道静静地趴在身后,忠实地守护着自己。他蹲下去摸摸它的头和背:“嗯,还是你对我最好。”
林思扬回到家里,已经快十点了。他板着脸走进林林的房间,不动声色地问道:“作业还没写完?你自己看看几点了?”。
“马、马上就好了。”林林坐直身子,手上刷刷地写着。
“好什么好,我看他一个晚上都在磨蹭,没写几个字。”妈妈在旁边埋怨着,目光忧虑。
林思扬已分别与张老师、侯爷爷通过电话,了解到了有关情况。此刻,他再也忍耐不住,手一指,吼叫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林吃了一惊,慢慢站起来,回过头结结巴巴地答道:“我、我没、没干什么。”
他深知爸爸的脾气,平时好得很,谦让温和,通情达理,从不轻易发火,但真要发起火来就凶得要命。火太大,只有消防队才能扑灭。
“没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骗同学的东西,欺负女生,和女生打架,居然还敢旷课,上课期间在外面逛街,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无法无天!”侯爷爷告诉他,最近有两次看见林林上课期间在学校外面遛达。
“我没有!他们在骗人!”
“骗人?张老师和侯爷爷会骗人吗?你的分数会骗人吗?啊?”林思扬声音越来越高。
道道在一旁坐立不安,一会儿躲到客厅餐桌下,一会儿凑到门口观望,一会儿又在客厅转着圈窜来窜去。嘴里哼哼叽叽地叫着,异常着急。
“反正我没有,肯定是有人冒充我。”林林信誓旦旦,一脸倔强。但他眼圈红了,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有人冒充?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如此顽劣,发展下去不是小流氓是什么?林思扬气昏了,顺手打开衣柜,抄起一只塑料衣架。他了解所有的教育理念,平时和其他人交流时也能侃侃而谈,显得十分理性和睿智,但理论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漂亮而娇嫩,难以抵挡现实的寒流。
林雨晨想拦他,没拦住。他猛冲过去,一把将林林掀倒在床上:“混账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林拼命挣扎,大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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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历史性的一刻到来了
历史性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若干年后,当林林回首往事时,对老爸动手揍人的行为充满了感激。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后来的一切也许永远都不会发生。生活,会失去多少斑斓的色彩!
就林林拼命挣扎叫喊之际,道道突然飞奔过来。它抱住林思扬的一条腿,用力向边上推去。
“干什么?你也想挨打是不是?”林思扬挥着衣架吓唬它。道道躲闪了两下,又冲上去推。趁此机会,林林迅速从床上翻爬起来,逃进客厅。
林思扬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失败、沮丧的情绪如一阵寒风吹来,让他心中发颤,全身发凉。
道道有点激动,它叽叽叽地叫着,站起身从桌上捧起一张纸放到床上,又用两只爪子夹起林林的笔,将笔塞进右爪的趾缝中。
林雨晨将林思扬手中的衣架夺过去,正想低声责备几句,却被道道的举动吸引住了。
“道道,你想写字?你会写字?”
道道看着她,一个劲儿地点头。
林雨晨大吃一惊。她呆了片刻,急忙用手按住床上的纸,说道:“那你写,写给我看看。”
道道站直身体,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再瞪眼看着道道,林雨晨的心狂跳起来。她感觉自己快透不气来了。
她终于发出一声尖叫,随即飞快地捂住自己的嘴。
林思扬拿过那张纸一看,手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手中的纸随着颤动发出哗哗的轻响。天啦,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林林擦干眼泪,侧耳倾听着房间内的动静,心里急得像猫抓似的。妈妈跑出房间,将那张纸递给了他。
纸上写着四个字:“我会说话。”
此刻是夜里十点半。窗外,白日的喧嚣正逐渐消退,夜色下的城市即将进入又一轮的寂静。室内,于无声处听惊雷,每个人耳边都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