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朵回鹘之花,不仅跟随使团到了长安,还带着回鹘王请求和亲的国书。
使团到的那一日可以说是万人空巷。
回鹘人身着绣满奇怪花纹的长袍,骑着西域高大的马匹,从明德门入城,缓缓走过宽阔的朱雀大街。
长安的百姓闻讯,纷纷放下手中的生意出门围观——虽说来长安做生意的西域人并不少见,但回鹘的皇族到访还是头一回。
他们对西域人的金发碧眼已司空见惯,却仍然不住议论回鹘大王子英俊的面孔和潇洒的风度。
尤其是长安的姑娘们,更因为这和长安贵公子们不同类型的俊美沸腾了。
“看他的眼睛,真好看的颜色啊!”
“看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比柳公子还强些!”
“胡说,你又没见过柳公子长什么样。”
“我听人说过呀!”
姑娘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笑声。
而比起来,被侍卫们围在中间的帕沙公主的马车,因为重重纱幔,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不过什么也挡不住长安百姓的热情,他们都默默猜想,拥有如此一表人才的哥哥,这位公主也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就在这或热烈或含蓄的目光中,使团一行终于越走越远,驶向皇宫。
心有不甘的百姓们叹息几句,才不得不四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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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什么宴会?”沈瑜忽然停下筷子问柳卓然。
后者见他果然感兴趣,便笑道:“自然是欢迎回鹘使团的宴会,明晚在宫中举行。”
俩人此刻正坐在八宝斋的雅间。这回是柳卓然闲来无事,见沈瑜独自在府上,便邀他出来吃酒。
“难怪近来允之往宫中跑得勤快,总不在家。”沈瑜闷闷地说,这几日总吃祈蓝准备的饭,早就腻了:“他怎么没跟我提一声。”
“兴许是忘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柳卓然不在意地说:“不过,虽说这宴会不用劳烦允之,但总归也是他分内的事,还是得看着点。”
沈瑜想想确实如此,再加上之前玉芙蓉的事,殷远难免要在皇帝面前多尽心,便释然了,又将心思转回宴会上。
“你也能去么?”他问。
柳卓然“唰”地打开折扇:“这次宴会名为迎接使团,实际上……多半有回鹘公主和亲的缘故。我看,长安有头有脸的公子们都少不了。”
沈瑜开始还听得高兴,到柳卓然说到“和亲”,他一愣:“允之也要去么?”
柳卓然听他这么问,不知想到了什么,便笑:“那是自然,堂堂小侯爷啊!要是回鹘公主看上了,说不定皇上当场就指婚了。”
一番话说得沈瑜低头不语,皱着眉头,柳卓然暗自笑得肚痛,面上还一本正经。
到二人散了,他看着沈瑜背影才忍不住感叹:“真好玩。”
另一边,沈瑜回了别院,好容易等殷远回来了,马上扒着他问:“听说皇上要给回鹘公主举办相亲的宴会,你也要去?”
殷远已经知道他和柳卓然出去,此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面将损友骂了个狗血淋头,一面解释:“我好歹是皇室子弟,自然要出席的。”
“若是……若是……”沈瑜支吾了半天,一句“若是公主看上了你,你要怎么办”实在问不出口,憋得面红耳赤。
殷远明白沈瑜的意思,又看他为此事焦急的模样,脸上就有了几分笑意:“若是那回鹘公主对我有意,你就告诉她,我已经是你的人,叫她不要想了。”
说罢把沈瑜捞过来狠狠亲了一下。
沈瑜被弄得尴尬至极,连忙口是心非地否认自己的想法,以至于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我告诉她?”
殷远笑眯眯道:“就是你。”说完,指了指沈瑜,又指了指自己:“皇上说,你要和我一起去,沈公子。”
……柳卓然你去死!
这是沈瑜被某人压倒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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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大王子阿夏勒是个英俊的年轻人,短短两日间这已成了长安城公认的事。不过,在宴会上,众人又见识了其沉稳优雅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