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白袍人根本没有反抗,因为这时候他已经被打的魂魄俱丧。
他像条狗般蹲在墨玉门前,声音就像破了的风箱一般,沙哑难听之极,里面满满都是震惊愤怒怨毒以及恐惧的情绪,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看穿我的……身法的!”
他擅长的功法可不是天书院的绝学,而是极为擅长隐匿,他很自信没有谁可以看破,然而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大汉,竟似乎对自己的功法了若指掌,能够完全判断出他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这怎么可能?
屠放没有讲话。
顾笑生走到白袍人的身前,将血浮屠法器紧握几分,神色很是警惕,说话却是很随意:“我不知道这就是藏空步,但关于你主子的所有卷宗我都背了下来。”
是的,这就是文昭太史府独有的身法——藏空步,借助这种身法,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来去自如,更关键的是,可以借由身法里藏着的虚空天机,隐藏自己的行踪。
顾笑生虽然没有见识过,但他这几日一直沉浸在天狱司所藏的关于文昭太史杨素的卷宗里,将最重要的一些东西全部背了下来,同时也为这次行动做好了各种不确定因素的解决备案,现在看来,这种未雨绸缪是对的。
“所以你真的是一条狗。”
顾笑生给对方做了最认真的评价。
那名白袍人怔住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有很多。
他本以为马车厢里这名少年,对自家主子的计划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因为这少年连洗尘都没成功。
没想到,这少年竟然破掉了自家主子布置很久的局。
他最没想到的是,少年似乎为此做了很多的功课。
这让他很愤怒,尤其是那句评价。
他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魂锁钉住了神魂感官,只能怒目而视。
顾笑生摇摇头,并没有因为那股滔天愤怒而感到不适,注视着夜空那道无形的屏障,沉默不语。
屠放冷冷看着被同僚们制服的其他天书院教习,脸上的肥肉都是颤了颤,说道:“几个意合初境的修行人而已,还想从我天狱司里手中翻身,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
几人抬头想要反驳什么。
一道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顺着魂锁传进他们枯老的身躯里,令他们闭上了嘴巴。
······
夜渐浓,尚未央。
嗤嗤破空声响起。
钦天监官员们尽是拖着一名被魂锁捆成粽子的天书院有关人员。
“大人,这些人该怎么处理?”屠放走到顾笑生身前站下,恭敬有加地问道。
顾笑生点点头,走到白袍人面前站下,歪头思索了一阵,现除了对方想要杀死自己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所以他打算不去理会对方。
然后,余光看到了那日出言侮辱他的天书院教习。
他接过下属递过来的名册,与上面的名字认真做对比,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说道:“天书院教习……李文,我该对你说些什么呢?是对你当初的话作出反驳,还是像聪明人那样谈话?”
李文看着顾笑生脸上的笑容隐约有些不安,觉得那不是什么善意的微笑。
顾笑生将血浮屠收起,看着他感慨道:“现在你要考虑的事情不再是继续维护你那高贵的姿态,而是要仔细考虑一下,应该需要哪些狱邢,同样我也保证你依然会在我天狱司里饱受折磨生不如死,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因为李文趴在地上的缘故,他说这话时自然是居高临下。
天书院没变过,说话的人也没变过,只是角色态度互换了而已。
李文被魂锁封住了神魂感官自然说不了话。
所以在顾笑生看来这种行为是默认自己提出的意见得。
他慢慢地靠近李文,沉默了很长时间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少年的手举得很高,向着李文那如纸一样皱起的脸迎去。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给人的感觉有些生疏。
因为没有做过这类事情,所以力量用的格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