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巷上的夜空里忽然响起一阵清鸣。
有流光溢空。
赤马静静地站在街道口,远远看着那道流光的渐近,感受着那道隐而不的狂暴肃杀气息,还有极淡的冰冷寒意,不禁轻轻打了个响鼻,前蹄无意识踏起——这不是它喜欢的味道。
只见夜空那头,有一道隐约可见剑身的灰影呼啸而来。
虽是八月肃杀时节,可富贵人家宅院里的榕树风柳,尚且只是隐泛枯黄,生机犹存。
可灰影度奇快,所携的威势直接震碎周遭数尺范围内的所有树叶,如丝去缕的碎叶在影子后拖成一道笔直的线条,而线的延伸尽头正是那名手中握着头骨的中年男子。
夜色忽淡。
像是镀上金银的流光表面,以极快的度生出细微的鳞片,然后鳞片瓣瓣炸裂,变成无数细微的铁片,向着四周的夜空里悄无声息疾射。
随着那些铁片的飞舞,无数剑意从风里迸出,每一道剑意都是那般凌厉强横,割破空气,斩断意想中的山丘,布成一道密织的剑网,将中年男子深深囚禁在无边劲意里。
眼看着男子要被那些凌厉的剑意围困而斩成万截,他微微挑眉,双袖轻拂,一道精纯至极的血腥气息,将那些剑意尽数笼住。
嗡嗡嗡嗡,一阵怪异的清鸣从夜色里闪起。
那阵清鸣便是两股气息相触的声音,因为太快,所以声音太密,竟给人没有中断的感觉。
风忽静。
以剑意与血腥气息相交处,夜空里出现一个半弧形光面,反耀着黑色夜穹里的繁星,更有无数凶险至极的力量暗流。
那些散着淡淡寒意的铁片,到了半弧形光面前。便骤然停止,再也无法寸进。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头骨,衣摆轻飞,望着那道渐近的流光,脸上满满的都是冷漠与鄙夷,那是对生命的漠视,和对……来人的鄙夷,平静说道:“有些意思,还有人出手对付我东方霸道。”
如梭灰影度急下降,终于能够隐约看清楚了它的本体,好像一片极薄极黯淡的剑影,似乎随便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到九霄云外去。
夜色里,有一个人缓慢走了出来,
他那个人穿着件及膝的黑袍,头脸被蒙在黑袍的帽子里,像是为了掩人耳目般,脸上甚至还戴着面具,显得神秘十足。
透过面具的幽孔,他的目光所触之处温度急剧降低,连带着那些铁片瞬间都覆上了一层寒霜,然后蔓延至了光面上,将反射的星光完全遮掩。
寒霜骤起骤止,星光时隐时现。
黑袍人看着夜色下的男子,看着对方身前那道半弧形光面,低声感慨道:“掌狱使大人的血起微澜还是那么牢不可破,我全力以赴也不能破解一二来啊。不过……拖住你还是可以的。”
东方霸道沉默了很长时间后认真说道:“你以为拖住我就可以使那个所谓计划完美实施了吗?未免也太低估了我天狱司了吧?”
“我必须承认,掌狱使大人您确实很强大,让我们这些人不敢有所逾越,但遗憾的是……这是那些大人物们的角力,肯定会算到各种不足之处来解决困难,大人今夜……就别想脱身了。”
东方霸道略一沉默,他慨然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脱身了?等了这么久你才来,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