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当我和她在一起时,一切都会平安无事。我叹了口气,让那干渴的火苗窜过我的喉咙。我离开她太久了。那一段没有痛苦和诱惑的时间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更糟。最糟糕的是,我很怕自己会走到她床边去看一看她那些书的书名。
我想知道她都读些什么书,可比起我的干渴来,我更怕如果我让自己走近她,我会想要靠得更近……她的双唇看起来是那么柔软、温暖。我在想像用自己的指尖去触摸它们,只是轻轻地……可这恰恰正是我得避免的错误。
我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脸上游移,仔细查看它的变化。凡人总会改变——一想到我错过了些什么,我就感到悲伤。
她看起来……很疲倦。似乎这个周末她休息得不够。她是不是出去玩了?
我静静地笑了,挖苦自己对此感到的过分沮丧。就算她出去玩了又怎么样呢?我不拥有她。她不是我的。
是的,她不是我的——我又感到一阵悲伤。
她其中一只手抽搐了一下,这让我留意到在她的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刚刚愈合的伤疤。她受伤了?纵然那很明显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我还是感到心烦意乱。我仔细查看伤口的部位,然后得出结论:她一定是摔倒了。从各方面考虑,这似乎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让我欣慰的是,我想起我用不着一直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些小谜团了。我们现在是朋友——呃,至少,正努力成为朋友。我可以问起她的周末——我能问一问她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当她证实我的猜想时,我将笑出来。
一想到她是不是真的掉进海里去啦,我就轻笑起来。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外面玩得愉快。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跟我对她的思念比起来,她对我的只有那么一丁点儿。
我试图描绘她在海滩上,在阳光底下的情景。不过,这幅图景是不完整的,因为我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第一滩。我只能在脑子里想像它的样子……想到我为什么一次也没去过那个离我们家只有几分钟车程的美丽海滩,我心里就涌起一阵不安。贝拉一整天都待在拉普什——一个我不被允许踏足的地方,受条约限制。在那个地方,有一群老人依然记得卡伦家的故事,记得很清楚并且深信不疑。在那个地方,我们的秘密为人所知……我摇了摇头。那里没什么好担心的。奎鲁特人也同样受条约限制。即使贝拉刚好遇到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老,他们也不会透露什么。而且有什么原因这个话题会被提出来呢?有什么原因贝拉会在那个地方好奇地打听事情呢?不——我用不着担心奎鲁特人。
我气太阳这么快就升起来了。它使我想起在即将到来的几天里我都无法满足我的好奇心。干嘛它偏要在这个时候普照大地呢?
我叹息着,在光线亮到足以让任何人看见我在这儿之前,从窗户钻出去。我得待在她家旁边的森林里看着她上学,可当我走进树林时,我惊讶地发现那儿有她残留的气味,气味一直通向树林深处。
我很快跟踪上这股气味,感到好奇,当气味通向黑暗深处时,我感到越来越担心。贝拉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的追踪突然停住了,我来到在森林中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她一定是走开了几步,走到了蕨草丛中,她摸过这棵已经倒塌的大树的树干,可能还曾经坐在这儿……我坐在她曾坐过的地方,环视四周。她能见到只有蕨类植物和森林。当时可能还下了雨——她的气味被洗刷过,只剩下一些残留在树干上。
为什么贝拉会一个人到这儿来——她肯定是一个人来的,这点毫无疑问——到这个潮湿而黑暗的森林里来?
这根本说不通,还有,这不像其他那些让我好奇的事,我几乎不能在随意交谈中提及此事。
(呃,贝拉,我一直在看着你睡觉,从你房间出来后我追踪到了你的气味,一直跟踪到森林里……)是呀,这么一来可真是彻底露馅啦。
我将永远无从得知她在这儿想什么,做什么,那让我感到挫败,我要紧牙齿。更糟的是,这很像我对爱美特描述的情景——贝拉独自在林中漫游,她的气味将招来某个正追随她而来的人……我呻吟了一声。不单因为她确实运气很坏,还因为这坏运气是她招揽来的。
好吧,眼下她有了保护者。我会密切注视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为自己的留下找到理由。
我突然发现自己正盼望皮特和夏洛特能在这个地方待久一点儿。
第八章 幽灵
我没怎么见过贾斯帕那两个客人,因为在他们逗留福克斯的两天里都是晴天。我只能回家去,这样爱斯梅就不会担心我了。要不然,我就会活得像个幽灵而不像吸血鬼了。我徘徊在人们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在那儿我能一直追踪着我所热爱、牵挂的对象——在那儿,我能透过某个有幸能在阳光下走在她身旁的人的思想,看见她、听见她,偶然这些人会不经意地碰上她的手,她从不会为这种接触产生反应,他们的手和她的手一样温暖。
不能去上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令人讨厌。但阳光似乎让她感到快活,所以我也没有因此感到太愤怒。我感谢一切令她感到快乐的事物。
一场星期一早上偷听来的对话可能会把我的自信摧毁,同时也让离开她的这段时间变成一种折磨。
我不得不佩服麦克?牛顿,他没有轻易放弃,躲起来舔伤口,他比我原先认为的更勇敢。他打算再努力一把。
贝拉很早就来到学校,似乎打算好好享受这持续数日的阳光,她坐在平时不常坐的餐厅外面的长椅上,等待第一节课的铃声打响。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红色光泽,这是我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麦克发现她坐在那儿,又在乱画,为自己的好运气兴奋不已。
只能无能为力地干看着这一切真叫人痛苦,我被明亮的阳光禁锢在森林的阴暗处。
她对他的到来表现出充分的热情,这让他狂喜,而我却恰恰相反。
(看,她喜欢我。如果她不喜欢的话不会冲我那样笑。我敢打赌她一定想跟我去舞会。真想知道西雅图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察觉到了她头发颜色的变化。“我之前从来没有注意——你的头发居然带点儿红色。”
在他抓了一缕飘过他指缝间的她的头发时,我一不留神就我手里那棵小云杉树连根拔起。
“只有在阳光下才这样。”她说道。让我大为满意的是,当他把那缕头发拨回她耳后时,她稍微畏缩了一下。
麦克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重新鼓起勇气,他用闲聊来浪费时间。
她提醒他星期三我们全部人都要缴交的论文作业。从她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丝沾沾自喜看得出来,她已经写完了。他早把这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而这将大大占用他的空余时间。
(该死——无聊的论文。)
他终于说到重点——我把牙齿咬得格格响,想必连花岗岩都能被磨成粉——尽管那样,他还是没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