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和九儿听了一齐笑。
杜鹃毫不羞惭,又问道:“小姨父,这豆腐干什么时候能压好?我等着煮五香豆腐干呢。调料都备齐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们就等着瞧吧,我煮的五香豆腐干,必定也是不同凡响,绝对极品!”
任三禾见她笑容灿烂明媚,仿若东边山峰后激射而出的朝霞,破除一切黑暗和晨雾,笑傲大地,心境不禁霍然开朗。
她这样快乐,不是比什么都强?
他便微笑道:“豆腐很快就好了。豆腐干还要等一会。”
杜鹃忙道:“不急。豆腐干要多压些时候。压紧密结实些,板硬硬的,吃在嘴里才有咬劲;若是太松软了,虽然容易入味,却也容易散烂。”
任三禾听她大谈烹饪经,嘴角止不住笑意扩大。
忽然他道:“你今早误了点卯。”
他说的是杜鹃练功的事。
杜鹃就尴尬了,讪笑道:“小姨父,这天……怪冷的。我早上起不来呀!等开春,等开春我就接着练。”
任三禾板脸训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做事样样专心,为何单单对这事不上心?当初可是你求着我,说想习武的。我说你学别的不成,只教轻功。谁知连这个也要半途荒废。你往后再想求我办事,休想我答应!”
杜鹃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自己说想习武的。我明早就接着练。一定不半途荒废。我也晓得小姨父是为我好。不说别的,要是在山上遇见老虎,有了轻功也能逃命不是。”
其实她心里已经后悔不行了,当初怎么就贪新奇呢?
九儿和林春听了呵呵大笑。
任三禾也无可奈何地笑了。
这时,冯氏端了个碗出来,朝杜鹃道:“杜鹃,来,趁热喝一碗豆腐花。娘搁了你最喜欢吃的酸豆角炒肉末,还有虾米。”
杜鹃听了十分高兴,忙上前接了过来,道:“我说怎么没听见黄鹂的声音呢,原来溜到厨房吃好吃的去了。也不叫我一声。还是娘对我最好。那丫头我都白疼她了。”
冯氏含笑道:“她呀,自己吃饱了才想起旁人来。”
老实爹为小闺女辩护道:“黄鹂那不是小么。她想着你要吃的话,自己就去了。她就只管自个了。”
杜鹃舀了一口豆花喝了,然后道:“我不跟爹说。爹那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除了小闺女,眼里看不见旁人。”
老实爹听了很不安,急忙道:“杜鹃,爹可是最最疼你的,哪偏心了?黄鹂那不是小么,我就抱她多一些。你小时候,爹也疼你的。你叫爹干什么,爹从来没二话……”
看着他那急样,杜鹃笑喷了。
任三禾、冯明英等人也都偷笑。
冯氏见他唠唠叨叨表白个没完,没好气地喝道:“闺女跟你说个玩笑,你也听不出来,跟个娘们一样啰嗦。别说了,快拆包袱。”一边把大木桶拎到身边,准备装豆腐。
大家忙着拆包袱捡豆腐,九儿和林春则要走了。
九儿忽想起一事,对杜鹃道:“杜鹃,我带了芝麻酥来给你吃。”说着转向冯明英道:“师娘,我给你的包袱呢?”
冯明英失笑道:“你这是怕我昧下不给杜鹃?”
九儿便不好意思,咧嘴笑道:“不是。我拿给杜鹃嘛!”
杜鹃忙道:“我家也做了芝麻糖的。干娘又费心送来。”
九儿摆手道:“不一样。这个跟芝麻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