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雍昭贤板着脸一边说,一边看花晨,又对另外两个孩子耳提面命:“海晨,星晨,你们也要记住。不要以为自己置身事外,没把话听进去。爸爸是很认真的!”
星晨一心向着父亲,连点点头。倒是海晨,暗暗为花晨不平。饭后,他跑到花晨房间,同情地对他的姐姐说:“姐,你运气真差,第一次交男朋友,就碰上这种状况。”
花晨脸色苍白,没说什么。
海晨看见姐姐情绪低落、不想说话,只好说:“姐,爸爸这么介意,只有认命吧,就算被捣蛋鬼捉弄一次好了。”
他知道自己说得轻松,根本是“隔靴搔痒,搔不到痒处”;换作是他,才不甘心自己“伟大的爱情”被牺牲掉,尤其是被父亲那种事业的野心牺牲掉!他并不认同父亲是一个失败者,至少在情场上,他打败了李魁南。父亲的人生要样样都赢,他不以为然!不过他知道花晨的软心肠,为了父亲的反对,她是忍着痛苦也要强迫自己放弃的。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唱反调,煽动姐姐发动革命吧!毕竟他并不十分清楚所有的事。 海晨劝过,星晨也有安慰。花晨听来,都是些隔靴搔痒的话,意在关怀而已。珞瑶更是早就和她深谈过,似乎只有她是真正了解花晨的心情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当年她视天下男人如粪土,直到遇见昭贤,才付出自己完整的感情。花晨直到大学毕业才交上陶宗舜这一个男朋友,不也正是承传自她的那种专一高挚的情怀与心性?但是她无法怂恿女儿去背叛父亲!好在这段恋情才开始,她相信花晨能够慧剑斩情丝,另外寻找一个更美满的春天。
面对众人的关切,花晨甚至连软弱哭泣的机会都没有。她要表现得洒脱、坚强,并且还要去应付陶宗舜!“应付”!真可笑的字眼!真可悲的心态!她和他,缘尽情了,交心的爱已夭折!
每当电话响起,她就胆战心惊,情绪起伏几乎不能克制自己。
她怕那一刻,却又希望尽早解决,就像趴在刑场上等待枪声响起的死刑犯……铃铃铃铃铃“”
夺魂铃一样的电话铃声经常在不该响起时偏偏响起。花晨接听,果然是枪声响起的时刻已经来临。宗舜告诉她,为了有时间与她相聚,他提早两班飞机飞回来。
“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午后三点,晚秋的天气有些阴沉。花晨下意识望向窗外,平淡地说:“在哪里?”
“你家楼下管理处!我现在看到电梯正降到一楼……”
“在下面等,我就下去。”
花晨匆匆挂断电话换了件衬衫,看看镜中的自己,苍白的一张脸配上微微泛黑的下眼圈,正警告自己,她是多么憔悴。然而;即将分手了,她又何必在乎呢?
走出电梯,她看到陶宗舜拎了一个纸袋,站在大门外的木棉树下,远远看过去,鼓鼓地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看见花晨,陶宗舜粲然笑着快步迎过来。
“你没去学校?是不是感应到我会提早回来?嗯?”
花晨双手环抱在胸前,不趋不避、淡漠地笑笑:“感应什么?只是凑巧罢了。”
宗舜凝望着她,心中有点奇怪,犹豫了一下,他谨慎地说:“如果方便,我们一起走走?”
花晨不语,冷漠地点了点头,一丝绞痛涌上心头。两人循着上次踏月而行的路径,默默走向九龙仔公园的方向。
“花晨,你怎么闷闷不乐?”
终于,两人站在公园中央时,宗舜忍不住发问。
“我怎么会闷闷不乐?”花晨锁起眉头,把内心的起伏压抑下去:“我只是勉强自己在做一件不想做的事,觉得顶不耐烦而已。”
“你再说下去。”宗舜冷静地说。
“本来,我可以不再接你的电话,不再和你见面,让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切本来就不需要理由。”说到这里,花晨倒吸一口气,正视着宗舜的眼睛,狠狠地再接下去说:“但是,我喜欢亲自解决自己的事情,以避免任何多余的猜测。我要当面告诉你,不要再找我了,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她不看他,神情落寞地遥望着远方。
宗舜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他连应变的时间都没有。
“我说得够明确了吧?如果没事,我就失陪了。”
花晨转过脸来,嘲讪地看了宗舜一眼,拔腿就要走。
宗舜把纸袋扔在地上,一把抓住了她。
整个公园只有他们两个,是人们为他们留下了这个悲剧的舞台吧。在被宗舜抓住的那一刻,花晨几乎忍不住要掉下眼泪。
“你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作弄我?”宗舜气得整个人颤抖,紧紧抓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