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怎么全、全走了?喝嘛,我口袋里有的是钱,他妈的少瞧、瞧不起我。”显然已有七分醉意的谢宗泯歪倚在沙发上口齿不清地边嚷嚷边挥动手上的酒杯,杯中的褐色液体随之洒落。“你们给我回、回来,经理呢?叫经理来见我,我要问问她,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经理?”
安沐恩反手椅上门,面无表情的站立在门边,盯着地看不发一语幽暗的昏黄灯光下,映照在墙壁的黑色剪影更显诡异。
谢宗泯仍没察觉他的来到,一味地大嚷大叫,手则伸往西装口袋动作迟缓地掏出千元大钞向空中扔。
“拿去拿去!看我有的是钱,我的饭店才不会垮!别看那些八卦杂志乱写,我绝不会把皇家白白送给侈乐曦那个不要脸的贱货,皇家是我的,她想都别想。”
第七章
眼前耸立的人影让他倏地停下喃喃咒骂,他面带怀疑地挥揉眼,影像却依然真实地存在,清醒的神智在瞬间撞击脑袋,酒意顿时消退不少。“安沐恩,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安沐恩依旧沉默尽管如此凌厉的眼神和表情,却有种形于外的惊人魄力将他由沙发一路逼往墙角。脚步颠倒凌乱的他,不但撞歪茶几上的杯盘狼藉,手上的高脚杯更是落地应声而碎。
莫大的压力与恐惧当头,谢宗泯却只能抵着墙壁直发抖。“你想做什么?安沐恩,我警告你,我一喊外面的人就会冲进来救我,你别乱——”
安沐恩微微倾身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要害,他奋力挣扎试图扳开安沐恩的手,却徒劳无功。两人的眼神交接,他畏缩地选择闭上眼。
“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听好了。”安沐恩终于开口,语气虽然平静但威胁性十足。“你要是敢再使些不入流的下三滥伎俩打扰侈小姐,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有办法冻结你所有户头、截断你所有经济支援,让你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最后只能窝在天桥底下过冬,我说得够清楚了吗?”他沉缓的嗓音带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和威胁。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他所描述的悲惨日子,谢宗泯打了个冷颤流露出绝望的惧意。不要,他绝不要过那种有餐没餐的贫民生活,他毫不迟疑地猛点头。
像要确定他的回答般,安沐恩炯炯目光仍旧在他脸上停留不去。
过了不久,谢宗泯感觉到颈部的束缚力量逐渐消失。
像是忍耐千万年之久,他终于听见脚步移动的声音响起,这让他稍稍松懈了紧绷的精神。原本僵硬的四肢肩膀也垂塌下来,正打算睁开眼看看,冷不防地又硬生生地迎面挨了一拳。
他的身体往后仰倒撞击至墙面上扬,直冒血的鼻梁阵阵刺痛传来,他却连一句痛也不敢哼。
“一拳是代替沐喜脚上的伤谢谢你。”安沐恩扔下话高大的身躯转身开门离去。
一直到确定他走了,谢家泯才敢任自己匍匐至沙发边缘靠着,仅存的气力攀爬瘫倒在沙发上,他努力地大口喘气补足缺乏的氧气,却克制不住冷汗淋漓地白面颊泛流而下。
“沐恩?”一大早侈乐曦刚梳洗完毕正准备下楼用早点,却见到安沐恩已穿戴整齐候在门外,她自然地露出愉悦的笑容。“早呀!”
看见她毫无芥蒂的开朗笑容,知道她并没有因昨晚的包袱,而影响了心情。安沐恩这才稍稍松口气,脸上不自觉地泛起淡淡微笑。“早。”
他的表情神态让侈乐曦眯起眼移步到他面前。一脸好奇地绕着圈子仔细打量,专注的神情带有浓厚的研究意味。
他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与她的目光直接接触随意起了个话头。“昨晚睡得好吗?”
“好极了,一觉到天亮。”她的一双眼还是牢牢盯在他身上。“你今天很奇怪喔!嗯。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不太一样。”她搓着下巴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眼前的他看起来神清气爽,似乎在一夜之间卸去许多负担。从前他面对自己时那种一百公尺以外都显而易见的防备隔阂,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安沐恩仍维持一贯的沉默思索着该如何解答她的疑虑。
这些日子来因谢宗泯引起的意外事件,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面对内心深处的情感问题。几番沉淀思索过后,他蓦地惊觉原来许多时候,那些困扰住自己的情绪挣扎,不过是一个想法上的转折罢了。
他曾经小心翼翼地阻绝这份感情,将侈乐曦远远的排拒在心房外,为的是怕深陷之后,终有一天会尝到覆灭受伤的苦果。但是他其实一直都错估爱的力量与能耐,他不得不承认因为恐惧失去,所以拒绝付出这想法根本错得离谱。如果从不曾尝试付出,便不会得到那么又何来失去之惧呢?
昨夜他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清楚,所有一切都豁然开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