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抬灯,啪的一声打开,疲累的躺回床上,幼年的梦魇,自从他上了十年级后,就不曾再拜访他了,为什么今晚……
视线被床边的黑影吸引,他疑惑的支起上半身,看见贝芙莉趴在床沿睡着,死寂空洞的蓝眸瞬间注入一股光彩,抬手轻轻抚着她柔顺的短发,才想起自己感冒发烧。这两天她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他?
“贝芙莉。”他轻轻的摇着她。“不要这样睡,你也会感冒的。”
“嗯?”她有点迷糊的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奥提斯,你醒了?要喝水吗?”
“不用,你上床来睡。”他掀开棉被,看她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仍记得要照顾他,就感到一股暖意在死寂的胸口流动。
“喔。”迷迷糊糊的点了头,手脚并用的爬上床,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了,太好了……”
“乖乖睡,我没事了。”头不昏,也不烧了,现在除了喉咙有点痒,想咳嗽,有点鼻塞之外,其它都还好,至少已经精神许多。
“嗯……”她又累极地睡去。
望着她好一会儿,他才尽量放轻力道,轻轻的移身到床沿,坐在床沿,看着一臂之外的轮椅,怎么办?
回头望着熟睡的她,叫醒她?
不,他不舍打扰她的睡眠。
寻找四周可以帮助自己移动的东西,考虑了一会儿,他撑着床头柜,费力的站起身,移动沉重的双脚,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
短短的四步距离,他费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到,当他跌坐在轮椅上剧烈的喘息时,脑袋里突然闪过与她牵手并肩而行的画面,一股感动在心中悄悄升起。
来到床边望着熟睡的她,他……可以吗?
“奥提斯……要吃药……”突然的喃喃呓语,让他不自觉露出一抹真心微笑。
是的,他可以,他一定会让那个画面成真!
操控轮椅离开卧房,他来到雷哲的房间,直接开门进去,床上没人,雷哲不在?是只有今晚不在,还是这两天都不在?
拿起电话直接拨打他的手机,手机响了好久,才终于被接通。
“又有什么事?”雷哲以为又是贝芙莉拿奥提斯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雷哲?”奥提斯眉头微蹙,他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似乎有点中气不足。
“奥提斯!”雷哲讶异,推开身边的人,关心的问:“你没事了?”
“嗯,退烧了,精神好多了。”
“那就好。”一脚踢开又靠过来的人。
“你在哪里?”奥提斯问。他怎么好象听到重物落地,和男人咆哮的声音。
“喔,在一个朋友家里。”视而不见那人脸上对于这个答案显然不怎么满意的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有事要和我商量?!”他的语调显得有点惊讶。“关于哪方面?”
“你记不记得贝芙莉说过,她明年就要回台湾这件事。”
“记得。怎么了?”
“你觉得我可以跟她一起回台湾吗?”
“你……要和她一起到台湾去?!”这下讶异就不只一点了。
“对,反正公司的事我已经没有处置的权力,留在这里也挺无聊的,到台湾去也好,你不是也要我回台湾自己经营公司吗?”
“是没错,不过……奥提斯,你是不是忘了,再过两天,你就要结婚了?”
“我没忘啊,这两件事并没有冲突,我想结婚以后,米勒小姐肯定也会想要各过各的生活,不会在意我人在哪里的。”
“奥提斯……”雷哲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向你保证,这两件事绝对有冲突,就算米勒小姐想要各过各的,但是如果你是和另一个女人双宿双飞,米勒家绝对不会不闻不问,媒体也会非常感兴趣!”
“我无所谓啊。”
“但是贝芙莉呢?米勒家,媒体,甚至是你祖父,对她绝对不会宽容,不会有好话,你认为她能承受得了?觉得无所谓吗?”
奥提斯沉默了。
“你能想象到时候会有的状况吧!”雷哲说。
“是,我能想象。”他眉头紧紧的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