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来了?”
魏槐用他那特有的沙哑声音,缓缓问道。
金全见魏槐这般模样,不敢拖延怠慢,连忙答道:“回大人,从京城调来的三个总旗队,以及这周围四府十八县的锦衣卫,已是全都来了。”
魏槐抬头,看着眼前这恭安王府的华贵大门,脸上挂上了一丝冷笑,反问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还等什么?叫门!”
金全连忙答应,站起身来,就欲派手下突进恭安王府。
然而,还未等锦衣卫们叫门,那恭安王府的大门,就突然自己打开了。
接着,就见一众恭安王府中人,有老有少、有尊有卑,此时正侯在门口处。
看着自己眼前这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与西厂番子们,这些人大都面露恐慌之色,面色苍白。
唯有为之人,身穿黄色蟒袍,面容与德庆皇帝带着六七分相似,只是年轻几岁,气质之间亦是满是威严,此时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之色,只是用藐视的目光,冷冷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人,正是西厂与锦衣卫此行的主要目标——恭安王朱慈焕。
正所谓落地凤凰不如鸡,别看金全刚才在魏槐面前卑躬屈膝、谦卑至极,但那是因为魏槐身在西厂,身后还站着一个赵俊臣,都是他招惹不起的。而如今面对恭安王,对恭安王今后的下场已是心知肚明的金全,却是毫不客气。
带着虚假的微笑,行了一个敷衍了事的礼节后,只见金全用一副讥讽的语气,向恭安王说道:“哎呀,这不是恭安王爷吗?卑职锦衣卫千户金全,见过王爷。我等今日乃是奉旨行事,接下来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您可不要怪罪啊。”
然而,恭安王却丝毫没有理会眼前的金全,只是好似看小丑一般瞥了金全一眼后,冷笑一声,接着却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魏槐。
打量了几眼后,恭安王冷声问道:“你是西厂的人?”
魏槐点了点头,淡声说道:“王爷果然消息灵通,这西厂这才成建了几日,王爷竟已是知道了。既然王爷如此消息灵通,怕是也猜到我等这次来拜见王爷您的目的了吧?”
听到魏槐反问,恭安王冷笑更浓,亦是反问:“这么说,你就是赵俊臣的人了?早就听说那个家伙是个谄言媚上的小人,今日的这般情况,必是他揣摩着德庆的心思,把何明灭门案的事情栽到本王的头上了吧?”
“大胆!”恭安王的话声刚落,那金全就跳了起来,指着恭安王大声指责道:“你难道还看不清如今的形势?你现在也不过是个罪王罢了,怕是再过不久,封号也会被陛下剥夺,但你如今却不知悔改,不仅恶言诽谤西厂厂督赵大人,还直呼陛下名号,你难道就不怕罪加一等吗!?”
恭安王冷笑道:“本王的罪名,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大是小,那德庆和赵俊臣怕是都不会放过我,这样的话,本王又怎会害怕再罪加一等!?”
“你……”
见恭安王如此,金全更怒,但指着恭安王,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倒是魏槐,此时却是露出了一丝敬佩之意,淡声问道:“王爷这般开门相迎,毫不抵抗,也不抓紧时间销毁王府内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书信证据,怕也是知道自己万劫难逃,所以索性也不做抵抗了吧?王爷豁达,卑职佩服。”
恭安王依旧是一声轻哼,看向魏槐与金全的目光愈加的轻藐,又隐约带着些许伤感,缓声说道:“物证人证,不管是真是假,你们那位赵大人怕是早已是为我准备妥当了吧?既然如此,我王府里的那些,销毁与不销毁,又有何区别?我只恨,本王一世英名,最终竟会落在赵俊臣这般小人手中,苍天待我不公!”
说到这里,恭安王仰天长叹!终于微微露出了些许软弱情绪。
“王爷怕是错怪我家大人了。”见恭安王屡犯冒犯赵俊臣,魏槐神色间终于闪过一丝冷色,表情也由此而更加的阴沉鸷冷:“这件事,虽是得到陛下与我家的大人肯,但所有一切,至始至终,都是由卑职我一手操办。只不过,临行前,赵大人曾向我交代,说是这案子不要牵连太广,但看王爷如今这般态度,卑职说不得也只能违背一回赵大人的意思了。”
说话间,魏槐一招手,冷声喝道:“入府搜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错过!王府中人,自恭安王以下,全部控制起来,待搜查结束后,马上押回京中问审!”
“是!”
周围的锦衣卫们在得到命令后,纷纷露出兴奋之色,大声应是。
然后,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们纷纷冲入王府之中,带来了一片哭喊与狼藉。
而一直强自镇定的恭安王朱慈焕,见到这一幕后,面色也不由得的带上了一丝惨白,好似突然间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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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恭安王府的人员上下,就已被锦衣卫控制了起来,关押在其他地方。